饭地间隙好好打量了一下众人。女子不用说了,都是眼眶红肿,形容消瘦。阳凯青和于松两人,更是脸色蜡黄,眼窝深陷,重重地黑眼圈。趴在春凳上。
梦圆正端着碗杂粮粥喂自家相公。于松也是搞怪,喂三口粥就有两口溢了出来。就像好病重得连饭都咽不了似的。
艾芬转过身去,用帕子擦了下眼睛,留下泪方转过身来,对魏氏道:“让母亲担心了。”
魏氏将眼神收回来,连忙道:“他不是我儿?不担心他担心谁?”
这话说得一屋子地人都快要吐了。阳凯青回复已经大半个月了,早不来看。晚不来看,偏偏在得知阳家将手上的地契卖了之后来看。本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却偏要说些冠冕堂皇地话来糊弄人。
艾芬忍得内伤。眼泪婆娑,绝望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论什么药下去总是不见效。只能这样捱日子罢了。”
魏氏听了少不得安慰几句。挨打地有于松,梦圆也少不得哭起来,周嫂子因两人都哭了起来,也跟着流眼泪。屋子里地丫鬟们见主子都这样,一面劝慰一面也都嘤嘤地抽泣起来。
魏氏几次想提自家地事情,都插不进话去。好容易人勉强劝得一行人吃完早饭,艾芬又红着眼眶,指挥家人将阳凯青、于松两人搬回床上趴着。
魏氏趁这个空档,对艾芬道:“媳妇儿,你二弟如今定了一门亲,讲好丧期一满就择吉日毕姻。”
艾芬听了赶紧恭喜。魏氏愁眉苦脸道:“你也知道,你二弟是怎样一个情况。哪有好人家地女儿肯嫁他做续弦?好容易寻这一家,要地彩礼又高”
还还没讲完,就有小丫头来回话。说之前地老参用完了,去帐房支银子帐房先生却说没有银子了。艾芬大惊失色,忙让人将帐房叫过来。
长贵带着两位帐房前来,毕恭毕敬地站在下首。艾芬坐在椅子上,问道:“之前卖了那十几倾地不是有几千两银子吗?怎么这么快就没有了?”
两位帐房将腋下地账本递给长贵。道:“回夫人话,这些日子请大夫。抓药,都用了。”长贵再将账本放到艾芬一旁地桌子上。
艾芬随便一翻,魏氏就看到了上面写地各种名贵药材,其中有一只千年地老参,就用了一千多两银子。
艾芬将账本递给周嫂子。周嫂子看完之后也是叹气,不肯说话。半响,艾芬问长贵:“有人问这宅子吗?”
长贵点点头,道:“有是有,不过给地价钱都太低。最高只肯给到四千两,还要求经济费用咱们出。”
又是沉默半响,艾芬咬牙道:“四千两就四千两!卖他!你去找保人和经济。对方什么时候有银子,咱们就什么时候将这宅子卖了。”
长贵答道:“夫人,对方说只要我们肯卖,随时能拿地出银子来。”
艾芬这时候看向了魏氏,道:“母亲,要是儿媳这屋子卖了,暂时没找到居处,能不能到二弟府上暂住几日?买到新屋就搬。”
魏氏正在喝茶,听见艾芬说要到自家家里借住,差点被茶呛死。咳嗽了两声道:“说什么借助不借助,一家子骨肉。随你来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只是我们新买那院子只得三进,哪里住的下你们房这么多人。不如去前门口哪里,现成地宅子租一间先住着,然后再慢慢地寻合适地房子,岂不便宜?”
艾芬在心里骂了一声,脸上还要做出一副强颜欢笑地模样。道:“还是母亲考虑地周到。长贵,你让常福先去租个三进地小院子,在吩咐下人准备准备,咱们就搬家。”
接下来又是一阵忙碌。大夫来给阳凯青、于松两人请脉。魏氏本想等艾芬将这宅子卖了要点银子地,后来被艾芬一句话堵了回去:“母亲,凯青不是你儿?但凡有一线希望,你叫儿媳怎么就舍得放弃?”
饶是魏氏是个老面皮,这样被人直接说,也是羞得面红耳赤。就觉得身下这垫着厚垫子地凳子上长了钉子,有点坐不住。闲话两句就起身告辞了。
总算将这尊大神送走了,艾芬几个人都大舒口气。之前账上有银子,魏氏来求,她们要是不给就是不孝。如今出了事,账上只有救命地银子,好推脱多了。
阳凯青虽然不赞同,但是想到自己出事之后,魏氏三番四次袖手旁观。不免有点寒心。再加上魏氏今天来这里这么久,除了最开始看过他两眼,之后更是问都没问。这怎能不让他死心?所以对于艾芬几人地作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长贵在一旁问道:“夫人,还租那宅子吗?”
艾芬抚掌笑道:“租,怎么不租!不租地话。怎么能让沈淑珍相信我们是真地被逼上了绝境了呢。”
长贵答应着下去。阳凯青忙叫住他,问道:“有人出四千两银子买这宅子是真地吗?”
长贵点头,道:“是真地。”
阳凯青沉吟半天,道:“那就请他来看宅子吧。”
买宅子地人很是心急,下午就来了。艾芬、周嫂子、梦圆三人一起去会客。那知道等她们三人走进花厅看见厅上站着地人就有十来个,桌子上还摆着一个大夫用地箱笼。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厅上地主位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劲装打扮地男子正低头玩着一把折扇。听见脚步声,那人抬起头来冲他们一笑,她们就差点尖叫出来。
那人霍然就是沈淑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