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再也没有希望。成亲二十年来,这是头一遭怀孕。不单是老爷夫人,就是全艾府上下,无一不是报了莫大的希望。谁知道
丫鬟婆子都背过脸去,悄悄地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夫人这么善良的好人儿,却不得好报。
慢慢地,苏琴感觉被抱的越来越紧,脸上也越来越湿,那些水质的东西,顺着她的脸,滴进了她的脖子里。
“哇~哇~”几声婴儿的啼哭声。
苏琴有点懵。这是她发出的?她只是想让抱着她的人放手而已,怎么能哭呢?
秋露耳朵尖,在陈氏的哭声中隐约听见婴儿啼哭声。心里头暗想,刚才接生的周婆子说三姑娘去了。可是自三姑娘生下来,抱过小姐的也就周婆子和董家娘子并夫人而已。也许刚才小姐只是背过气儿去了,周婆子一时报错了?仔细听了听,却再没听见婴儿的啼哭声。
就在秋露已经放弃的时候,耳边又隐约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忙摇了摇李氏的身子“夫人,婢子,婢子好像听见小姐在哭。”
忽然被松绑的感觉让苏琴缓过劲儿来,忍住心里的惊恐,不敢往多了想。谁知道越是不敢想,越是害怕。到了最后,苏琴将心一横,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将腿儿使劲一蹬,睁开眼了!
陈氏定眼看着怀里的婴儿,揉了揉眼睛,不甚确定的唤了一声“秋露!?”
这声呼唤,引得众人看来。顿时,都傻眼了:陈氏怀里的婴儿正躺在襁褓里,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望着她们。
苏琴趁此机会,打量着眼前神色张愰的女人,垂头散发,一张鹅蛋脸儿。柳叶儿眉,鼻子秀挺,皮肤很是白净,只是眼角的皱纹透露出已经不年轻的信息。红肿的双眼正发愣,脸上犹挂着未干的泪珠。因为吃惊或者是别的,微张着嘴吐气不匀。再往下看,穿着的白色衣服,披着淡蓝色绣花对襟棉袄。三十五,六岁的样子。那感觉就像是看见了工笔画里的小姐丫鬟。
想到这里,苏琴忽然觉得口感舌燥,耳目失灵,眼前所有的声音和人物都像照片里虚化的背景一样模糊不清。
穿越了?苏琴不敢确定,着眼打量着屋里的家私用品。屋子很大,不过收拾得很洁净清雅。屋子中间几个大火盆,火盆里的炭燃烧正旺。
一面墙的正中间挂着的是一大幅海棠春睡图。画的左右挂的是一幅对联。画的下边放着着个大桌案。案上摆放着的是却是个大花瓶儿,瓶里插着数支新鲜梅花。苏琴居然能闻见梅花散发出的隐隐的清香
一面墙被屏风挡住了。看不真切。只能依稀看到好像有张卧椅,一面镜台。
虽然视野有限,有些也看不真切。不过从门帘到屏风,再从架子,箱子,柜子,还有眼前的床,塌,无一不诠释着一个成语:古色古香!
这不是她熟悉的世界!苏琴再次发出惊呼。只是这个惊呼从苏琴嘴里冒出来之后,变成了婴儿的啼哭。
穿越了!苏琴一面否定又一面肯定,矛盾的心情表现出来就是,她被完全吓蒙了。
屋里的丫鬟婆子却被苏琴的哭声一震,皆回过神来。
“周婆子,周婆子!”春雨看了眼睁着眼的婴儿,发作到:“亏你是城里最有名儿的稳婆!你这名声儿是怎么来的!”
周平婆子的大脑现在还没转过弯儿来,傻傻地看着陈氏,条件反射地分辨道:“这当着夫人和各位姐姐的面儿,婆子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儿也不敢满嘴乱说啊!姑娘生下来的时候,脖子上绕着数圈儿脐带,不是婆子我说的,而是在场的各位都看见的。净身的时候姑娘就气细极微弱。再折腾着裹上襁褓最后,不仅老身和董家娘子相验过了,连夫人刚才抱着小姐也确定了的”
虽然周婆子说的有理,可是作为最重要证据婴儿明明就还活着!众人都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嫡亲的姑娘却是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却是霸占着她们小姐身子的苏琴罢了。
“住口!”春雨气得上前揪着周婆子就开打,周婆子也不敢抵抗,只能立在里,任由春雨打几下出气,反正她穿的厚。
春雨打了几下,没将周婆子打疼,却将自己的手捶疼了,骂道:“你这该死的婆子!我家姑娘明明睁着眼呢!你还敢抵赖!”
周婆子看了眼睁着眼睛的婴儿,顿时又点哑口无言。心里纳闷,刚才这姑娘明明就是没气儿了呀!
董家媳妇子见周婆子傻愣愣地,忙上前陪笑道:“夫人生产时辰比较长,众人皆熬了十二个时辰,连眼都不曾合一下。难免精神不济。也许是姑娘一时背过气儿去,我们心下也慌乱,所以不察”
听到这里,春雨更是火大:“一时不察你们两知道不知道,你们的一时不察就差点就要了这一家子的命!”
陈氏正抱着正哭得越来越响亮的苏琴,轻声哄着。开口劝道:“春雨,算了。也不能全怪周婆子她们,刚才我抱着的时候也试的时候,也发现姑娘没了鼻息。说明姑娘当时的气息肯定是极微弱的。何况大年节下的,麻烦董家媳妇子和周婆子抛家前来帮衬。又是一天一宿熬下来,大意不察也有的。现在我和姑娘也都好好儿的,没什么问题,此事就此打住吧,别再追究了。”脸上泛着幸福而柔和的母爱,轻轻拍着苏琴的后背帮她顺气,免得哭的厉害,哭岔了气儿。
春雨听了,狠狠剜了周婆子两眼,虽然不再打骂,却也没给人好脸色看就是。转过身去,收拾起东西来。
忽然外面一阵吵嚷,然后就是惊喜的声音:“老爷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