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游顿了一顿,用一种恨恨的眼神盯着吴明,大声的说道,“孤桐身上有伤,而断肠那小子也经过长途跋涉,疲惫不堪,这本是我的机会,也是我们的机会,所以……”
他激动起来,像是一个在对兄长抱怨的孩子一般,有些委屈,更有要证明自己能力却胎死腹中的郁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所以”两个字的时候,强壮的胸脯,猛烈的鼓动去来,看上去激动不已。
这种情形,落在灵媒的眼中,甚至感到诧异无比,他感觉此刻席游都有些失态了,他从未见到这个一向冷酷平淡的风狼席游,竟然变得如此激动,如此委屈,如此的不平静。
就像一直压抑自己情感的孩子,突然在某一日爆发开来,让情绪失控。
但是随着席游越来越激动的神情,吴明忽然又笑了,打断了席游的话,淡淡说道:“我也知道你也想尽快抓出杀害八弟的凶手,”吴明收敛笑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你明知道你这小队并不是敌人的对手。”
他这一口气,叹的很重,似乎将心中不舒心的东西,都在这一口气中吐出来。说完,他的眼光转上站在一遍的灵媒,如释重负的说道:“虽然敌人逃走了,幸亏最重要的人没有出事。”
他的眼光看似望向灵媒,实际上双眼的焦点,却是落在灵媒肩头的那只鹰鸠上。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人非灵媒莫属,因为他是最擅循迹追踪的高手。
只要有灵媒在,只要有那只鹰鸠在,就算孤桐逃到任何一个角落旮旯,他们都有信心能把他找到。
所以,看到依旧安全,静立一边的灵媒和他肩头舒展羽毛的依旧,心情便是一松,忍不住对着灵媒,展颜一笑。这一条很轻很淡,像林中的风一般,悄然无声,却带着和熙的魅力。
灵媒没有笑,因为他看见一件怪事。
他看见席游被吴明打断话后,并没有更加气愤,反而伸手,从坐在马背吴明手中,抽过那块染血的丝巾,细致的展开,整整齐齐的叠成一个小方块,然后自然而然的收回怀中,做完后,沉默不语。
吴明的叹息也很快就停顿,因为他也看见了这件事,更对席游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
看见这种事之后,能够明白的人并不多。能够理解席游所做所为的缘由的人,也不多,他刚才明明像丢草芥一遍,将那一块染血的丝巾,丢在地上,此刻竟然又从吴明的手中抽过,还细致的折叠起来,收入怀中,这前后迥然有异的差异,确是令人摸不到头脑。
吴明忽然回头对跟在身后那匹骏马上的鲁镇问道:“老六,你明白老五这是什么意思了吗?”
鲁镇憨然揉了揉脑袋,闷声说道:“三哥,你这是故意难为我啊?你都看不住来,就我这脑袋,如何明白五哥在想什么?三个莫要笑话我了。”
吴明被他憨厚的模样,弄的哑然失笑,忍不住伸手轻拍额头,说道:“我也被老五弄糊涂,竟然问你这些问题。”说话,眼光一转,回到席游身上,说道:“老五,行了你也不要做这些神叨叨的事情了,快收拾一下同门的尸身,抓紧派出灵媒继续追踪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