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泊到底有什么不对呢?为什么他们的表情都这么古怪?自己在梁山泊生活了十四年,再没有比自己更清楚梁山泊状况的人了。
如果有不对,难道自己这十四年的人生,全都是假的吗?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不真实的感觉再一次涌起,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自己昏睡在床上,感觉依稀有些相似,好像不久之前才经历过这样的处境。
那么,刚刚醒来所发生的那些事,全都是做梦吗?梁山泊有没有遭遇危机?这场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哦,你醒啦!那就转转头,让脑袋醒一醒吧!”“唔,是小殇吗?我刚刚是不是在做梦啊?村子没事吧?”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已经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听到“没事了”三个字,孙武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小殇的话显然没说完,所谓的“没事”有着不同解释。
“战斗已经结束,前后历时八分十七秒,所有村民全部投降,半个抵抗的人都没有,大家都很乖、很老实,配合度也很高,现在已经被分开囚禁与拷打,不要担心、不要担心。”
“我哪有可能不担心啊!”仅有的一点睡意立刻消散,孙武惊得从床上一跃而起,恰好看到黑暗中一抹幽光,小殇正在使用法宝四神镜连结窃听虫,窥看外界的影像。情形就像小殇说的一样,这艘铁甲军舰如今已不是漂浮在云端。
而是稳稳地停在梁山泊的土地上,前方主舱门大开,千余名持枪配剑的武装士兵排列队伍,正把已降服的村民捆绑上铐,一部份送上舰艇,一部份则是与其它女眷老弱一同囚禁。地面上看不到血迹。
但却有明显炮火轰击后的痕迹,几间屋子正燃烧着熊熊烈火,看来村人们并没有抵抗,一看到这超乎想象的巨舰驶来,主炮威吓性地连发数击后,所有人就爱惜生命地投降了。
(还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看到四神镜里的情况,孙武松了一口气,毕竟想象中那种尸山血海的场面没有出现,着实让他安心不少,只是,这松下去的一口气马上又变得沉重,因为在士兵的刀枪威胁下,村人们颤抖着身体,恐惧地听命行事,动作稍微慢一下,押送的士兵就一枪扫过来,马上就是一道血痕。
村人们的衣衫沾满尘土,眼神空洞而无助,拖着蹒跚的脚步行走,有些人还已经被上了脚镣与手铐,锁链碰撞的叮叮当当声,听起来竟如何凄厉刺耳。
他们都是孙武认识多年的老实人,也许不是每一个都和孙武亲近,可是每个人都安分守己,孙武很喜欢他们,现在看到大家变成这样,孙武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人群缓慢地行走,当中一个老人不停地咳嗽。
原来是住在学堂附近的江爷爷,他平日就有气喘的毛病,身体很弱,现在受了惊吓,走起路来摇摇欲倒,旁边的邻人好心相扶,却惹恼了押解的兵丁,故意伸腿一勾,结果两个人都滚倒在地。
立刻摔得鼻青脸肿,周围士兵见状,却是哈哈大笑,引以为乐。孙武看到这一幕立刻呆住了,以前都是在书本里头才看得到类似的丑恶人性,现在却活生生地在眼前上演,那个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尤其是以前看到书里那些彷佛样板戏似的恶人,他都还觉得有点好笑,觉得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如何肤浅、像小丑般的恶人,可是现在他却亲眼见到了。
“小殇,为什么他们对这种事可以习以为常?他们都还在笑,为什么可以笑得出来?”“很意外吗?书本里头应该有教过你吧?好听一点的说法是军纪败坏,但实际上这就是军人的本质。
士兵的工作就是杀人,你怎么能要求一个专门以杀害同类为职业的生物,还保存祥和仁爱的灵魂?他们笑,只是做了他们该做的事,用不着大惊小怪。”
真的是这样吗?孙武一时间乱了思绪。小殇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听起来有道理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理,而自己现在也没时间去管什么真理,最重要的问题只有一个。
“大家被押解出去以后会怎么样?”“梁山泊的住民,有不少都曾经在外头犯过案子,现在被缉捕回去,一定会被多加一条逃亡罪,杂七杂八算一算,多数的人都是死刑,不然就是一些让你宁愿死了算的残刑。
特别是那些太平军国的老干部,叛国罪一律是死刑,九族以内不是流放就是卖为奴隶、娼妓。”
“这这太荒唐了。里头有很多是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啊,而且,即使是新移民,不管他们以前做过什么,来到梁山泊以后,他们都已经改过,平平淡淡地度日,再也没有伤害什么人,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们、让他们安静过完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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