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可恶!
天满山阵前,本多忠胜连连咆哮。
现在他跪在地上,用手压着爱马三国黑的脖颈,但是鲜血泊泊仍从手下流出。
方才在突击,天满山织田军阵地时,本多忠胜被森长可引诱入伏击圈,遭到对方铁炮的袭击。
一枚本是射向本多忠胜胸口的铁炮弹丸,在关键时候,因为三国黑突然将头一扬,替本多忠胜当下了这一枪。
但是本多忠胜的爱马三国黑,却因此重伤。
四腿卷曲在地上的三国黑,最后转过头用舌头舔了舔本多忠胜的手后,无比眷恋地看了主人一眼后,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本多忠胜感到胸口欲裂。
天满山上,插着三叶葵的三河足轻们,蜂拥杀入防马栅之内,与织田军拼杀。
壕沟,栅栏上,四处皆是悬挂着两军尸体。
四面皆是一片伏尸垒垒的景象。
三河足轻作战之勇猛,令人震撼,这股不要命的气势,以及作战之持久坚韧,令织田军上下深感畏惧。
几乎每一名三河足轻的倒下,几乎都换得两名织田军以上的陪葬。
天满上,织田军阵地之上,织田军处于崩溃的边缘。
若非河尻秀隆,森长可二人拼命,数度率领各自旗本武士杀出,挽回战局,那么阵线早已是崩溃了数次了。
特别是森长可,这位织田家的名将,舞动那柄大枪,杀得令混不畏死的三河武士,亦是胆颤心惊。
‘鬼武藏’,‘森武藏守长可’之名,令为之敌手的三河武士,亦是感到十分敬重。
但是这一切,却令在天满山下督阵的德川家康,一片焦然心急。
“传令下去,让渡边守纲队,内藤正成队退下。”
“命令鸟居元忠队,大久保世佐队接替,继续进攻,给我死战,明白了吗?”
插着两根白羽的使番喔地一声,领命退下。
德川家康望着山头之上胶着的战事,眉头重重的拧成了川字。
在德川家康一旁的西三河众旗头石川数正,见了也是不由摇头。
渡边守纲队,内藤正成队才刚刚上去进攻,不到半个时辰,其部下军势即已是伤亡惨重。
两名三河大将,固然仍想继续攻下去,但是德川家康却是摇了摇头,不忍这两名爱将,躺在天满山的尸堆里。
“差一点,再一把劲,就可以攻破敌势了。”
德川家康看着战局,沉声言道。
一旁的石川数正向德川家康,建言道:“主公,到了这一刻,可以出动旗本备了。”
德川家康断然言道,言道:“整个战局,时机不明,旗本军乃是我三河军团最后希望,不能轻易动用。”
“等等看吧,再过片刻,也足以攻下天满山了。”
石川数正言道:“主公,李晓之战法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无法攻破,当前织田军本阵,那么北国街道,中山道,伊势街道之上,皆是为织田军包围,我军输了此阵,只有身困重围之中,力战而灭,何来侥幸之说。”
听石川数正之言,德川家康肃容言道:“石川,你说不错,是我没有想透。”
但是待德川家康重新看望天满山时,脸上又布满重忧,言道:“还是等等看吧,等等看。”
这时一名使番,急匆匆地奔至德川军本阵前。
德川家康上前一步,问道:“如何,有什么紧急战况吗?”
这名使番跪伏下,大声言道:“禀报主公,我军左翼马场信房,已是支撑不住了,现在向我军求援。”
“什么?”
德川家康转过头来,满脸厉色地看向这使番。
这时左翼伊势街道的方向,织田军重新擂响了太鼓。
德川家康这时,猝然一惊,言道:“不好,松尾山,南宫山上,织田军的预备势,出动了。”
石川数正当下言道:“主公看来,看来我们只有出动旗本备,救援马场军团了,请速速下定决心。”
德川家康仰天而叹:“织田军在南宫山上,可是明智日向守的五万大军啊,我这恐怕是杯水车薪,罢了,即便是死,亦要奋战至最后一刻,如此亦不会愧对了三河之魂。”
正当德川家康挥动军配,要下令时。
织田军的侧翼,突然震天动地的呐喊声。
“胜利!”
“胜利!”
“胜利!”
德川家康疾然转头视之,只见在天满山的侧面,武田军军势分作数段,以波次向天满山上织田军的阵地杀来。
这时德川军的物见番头领着一人,疾步奔上山来,大声向德川家康禀报,言道:“禀报主公,这位是武田家的使者。”
“在下旗本备武士,大岛左门卫拜见家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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