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不曾发觉杨存的体内居然有一股骇人的力量。距离他们回来已经是三日的光景了,杨存是跪着的,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是一块烧焦了的匾额,上头原本气势恢宏的描金大字没了,依稀看得出来一个“一”字和一个残缺不全的“口”字。
而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断壁残垣的狼藉,经过雨水的冲刷,更添杂乱。离开之前,这里还曾经是杭州城数一数二的好地方,这才过了多久的时间?
如果不是在军营中练就出来的冷静自持,杨通宝都要以为他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纵使再怎样的冷静,虽然没有像杨存那样的双目通红,杨通宝的眼圈也还是红的。
毕竟都已经是接触了那么久的人,心里终究是扭曲的容颜,血红的双目,这时候的杨存,还真不能用英俊两字形容。抬头看着面前的混乱景象,杨存的目光令人心惊胆颤。
“人死不能复生?哼,那我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那些人,既然有胆子做,那我也一定会让他们尝尝后果。”
其实此时杨存更想爆一顿粗口,毕竟那样才来得痛快,但他还是忍住了,三天的时间足够让自己想清楚一些事,毕竟那种过分夸张的表演有点累人。
再说,爆粗口那件事不怎么适合现在这种庄严的气氛。若是自己在表面和背地里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跳着脚高声叫骂:“老子操你们十八辈的祖宗”
岂不是成了跳梁小丑?好,很好,既然想玩,爷就陪着你们玩盘大的。声音同样不是很大,也一样消失在雨声中归于平静。
但是那抹看似淡然实际上却承载太多东西的寒眸中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又很快破裂开来,幻化成了一点一点凌厉的寒刃。杭州到津门,再由津门回到杭州,一去一回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其实按照最初的计划应该不超过二十天才是,可惜计划失败,没有想到居然会中了荣王和魔门的人一起设下的圈套。一个月的时间,再次站到这里,杭州城中却再也没有一品楼。听他们说是失火了。
又听说是因为意外。也听说,那一夜的大火照红了半边天,诡异得异常,连救火的人都不敢上前。所以只好看着它烧。事情发生的时间,距离杨存回来也就是三天的时间。
三天三天若不是为了筹划算计靳冰若不是为了压制体内的炎龙又或者根本不曾离开过杭州,那么生活中,向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悲剧发生了,就只能睁开眼睛面对,连逃避都显得那么软弱无力。街坊间的传闻何其多。
但是真正的事实又有几个人知道?关键还是出在住在里面的人神秘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因为此事涉及当朝国公爷的家眷,所以更深的内幕人人都闭口不言。在街间传闻里,这些自然就成了怪诞的通灵事件。
其实殊不知世间最可怕的并不是鬼怪,而是人心。靳冰说:“杨存,有人说要真正摧毁一个人,不是折磨他的人,而是折磨他的心。那么真相到底是不是这样由你亲身验证一下好不好?”
靳冰还说:“杨存,你还是太过自负了,你以为那些人是那么好对付的吗?就凭你一人之力,做什么都是枉然。你以为在这场较量之中,你只要耍耍流氓就会赢了吗?”
靳冰又说:“杨存,你一定会后悔的,这一刻沉溺在温柔乡里,你知道下一刻等着你的会是什么吗?我等着你后悔的那天。”靳冰还说还说了什么来着?脑海中混乱一片,已经不能清楚整理出来。
唯一记得的就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靳冰浑身澈裸的躺在自己怀中,脸上悲愤交加,无力于自己的为所欲为。
所以那个时候杨存只当她的话是悲愤之下的威胁,所以也没有特别在意,反而用一种吊儿啷当的样子擒住她的下巴,淫笑连连:“放心,美人,我一定不会后悔的。
谁教你长得这么祸国狭民?看一眼,就让男人的心都酥了啊”指尖上,靳冰幽芳的体香已经没了。
但是那种撩人心弦的触感还留在脑海里。当时自己信誓旦旦说着不会后悔的话,可是不过过了几天的光景而已,便后悔了,他妈的后悔到肠子都青了啊!现在懂了,完完全全地懂了。
自己自作聪明,到头来,还不是被人狠狠地摆了一道?老子操你们十八辈的祖宗啊!没有人知道,在冲进那片狼藉中没有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人时,杨存的心境是多么的绝望。
也没有人知道,在过往行人中的窃窃私语中,杨存的心是怎样的一寸一寸冻结成冰。整齐的脚步声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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