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雨的心却越发的沉重了。
黄蓉的卧室中,一片漆黑。美人一动不动的躺着,两行泪水滑过面颊,滴落在绣枕上。阳光明媚的上午,李若雨和黄蓉赶到了机场,与方澜,方美媛汇合,几人准备乘坐李若雨的公务机飞赴海南。
就在登机前,忽听身后有女人脆声喊着“雨哥,雨哥!等等等等我!”这声音熟悉无比,可也许久未曾听见了。海南,儋州。眼前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两侧矗立着挺拔的椰树,不远处的院落红砖碧瓦,极是幽静。
“停在这儿吧,我走进去。”肖盈熄了火,跟着李若雨下了车。“不用跟我进去,在这等就行了。”肖盈大急,用力摇着头“不行不行,蓝姨让我时刻都要守在你身边的!”李若雨笑了笑,心底说不出温暖,自打看到肖盈,多日的坏心情也好了许多。
“好吧。”徐徐微风送来阵阵椰香,几只飞鸟竞逐嬉闹,好似人间仙境一般,到了门口,一个便服年轻人拦住了二人。“你们是做什么的?”“哦,麻烦您通秉声,我是李若雨,来看汪先生的。”
“等等。”片刻,年轻人返回“你们跟我来吧。”穿过一处芳香四溢的花丛,院子的角落中,碧油油棕榈树旁摆着一方石桌,桌旁立着一个画架,汪林慢悠悠的沏着功夫茶,时不时的看向画架,惊叹几声。
“汪叔叔好!”李若雨毕恭毕敬的站到汪林面前。“若雨来啦!快坐快坐,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看我?”
“母亲有过叮嘱,碰巧来海南处理些公务,所以就来拜访您了,您在这里可还好?小侄来的匆忙,两手空空,要是缺什么,您尽管吩咐,我立刻去办。”
“哪里还能不好?唉,多少年没过这样自在逍遥的日子了,煮一壶酒,烹一盏茶,读两卷书,再瞧瞧吴彬的画,想必神仙也不过如此。”
“汪叔叔心系国事,难得清闲,就在这多住些时候吧。”“呵呵,难哪难哪”汪林闭上眼摇了摇头,忽地问道“若雨,问你个问题。”
“您请说。”“有个大户人家,父母早已老去,兄弟众多,家中的事兄弟们各司其职,互不干涉,大哥虽然是名义上的家长,但也经常使唤不动那些弟弟们,若雨,如果你是这个大哥,你会怎么办?”
李若雨想了想,答道“分家?”“分不得,分不得!”李若雨又冥思苦想了阵“汪叔叔,若是我,就树几个外患。
然后以此为因,在家中的大灶边单独起个小灶,大灶里有什么,小灶里就有什么,谁反对小灶谁就是敌人的奸细!”
汪林听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还有一个,有两只老鼠,一个喜欢吃猪肉,一个喜欢吃牛肉,它们的尾巴被一根中间打过结的细线拴在一起,左边有块猪肉,右边有块牛肉,若是两个都吃到了,只怕细线的结会开,你说该怎么办?”
李若雨略加思索“用东西把两块肉穿起来,飞快的转,两只老鼠也会跟着自己喜欢的肉转,结就不容易开了,当然这样也有开结的可能,最好能把肉的位置向内挪一挪,再转,那样老鼠多少能吃到些,那开结的几率就更小了。”
“是啊是啊这样也不错”汪林再次合眼,好一会“若雨,我听说蓝大小姐代你向柳家的姑娘提了亲?”
“是,但凭母亲做主。”汪林惊讶的瞧着李若雨“若云煞费苦心,我倒是能理解,可你这个年纪处事如此,我可有些诧异。这做人哪,锋芒毕露不好,过于圆滑也不好,如若四周皆是险阻,锋芒必挫其锐,圆滑必难破阻。”
“晚辈正要请先生指点。”“指点谈不上,不过我观你性情内敛有余,刚劲不足,打个比方,如果你是个圆,可以在圆外装上些齿或者刺,旋转起来,就算铜墙铁壁,也可破它几分。”
“先生的教诲小侄定当谨记。”李若雨给汪林添了些茶,又谈了会儿,便要起身告辞,汪林摆了摆手“若雨,我即日就要返京,替我转告若云,多谢她这么好的静修之地。”
“汪叔叔,母亲不是说过这里就送给您了吗?”“不可不可,心意我领了,但我身处朝堂,这是大忌,说不定以后再借,收却不行。刚巧你来了,就物归原主吧。”
“先生就要回京?您不是想退隐了吗?”汪林笑了笑“此次回京,是生死局内定干坤,你年纪还轻,不懂其中的妙处。对了,你说处理公务,是恒信的事?”
“不,是我的地产公司来竞拍海口的一块地。”“哦,需不需要给你提供些帮助?算是对若云让我瞧了这么久吴彬山水的答谢?”“谢谢汪叔叔,我还是自己处理吧。”“呵呵,那好,见到若云替我问好。”上海,某公寓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