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目光落到谭绍维身上。
谭绍维并没有接过覃初柳的帕子,而是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一方帕子擦干了眼泪。
覃初柳看的分明,那方帕子,是早前他在外面发烧,她给他擦汗用的。
后来,她随手掖到了他的被子里。没想到他还一直留着,还随身带着。
“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从前”谭绍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抬头说道。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元娘的身上,他说的从前里,有她。
元娘的眼圈儿也有些红,却没有接谭绍维的话,而是低头继续吃饭。
覃初柳并没有全家人一起吃饭的记忆,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感触。只是见谭绍维一个男人,因为和自己的妻子女儿吃了顿饭便掉眼泪,心还是有些软了。
一桌人默默地吃完饭,自有下人把桌子收拾干净。
覃初柳给冬霜使了个眼色,冬霜去屋里泡了茶端出来。
见覃初柳主动上茶,宁氏和镇国公都心知这件事有回转的余地了。
“元娘啊,你看你和柳柳总在外面这么住着也不好,还是早些家来吧,”最先开口的还是宁氏,她拉着元娘的手“早前让你们受了不少苦,回到家就好了,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们母女,你也能享享福了。”
“其实也没受多少苦,柳柳乖巧懂事,家里现下的生活也好了,我在家也都是享福的。”元娘不卑不亢地说道。
她口里的家和宁氏说的家显然不是一个地方。
宁氏有些尴尬,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笑脸,她的目光落到兀自喝茶的覃初柳身上。
“咱们国公府啊就缺女孩儿,你大嫂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姑娘都没有,我和你父亲整日盼着家里能有个女娃呢。”
身为母亲的宁氏深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便把主意打到了覃初柳身上“柳柳还是咱们家第一个女娃呢。眼见她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是说亲的时候了。哎,这时候也该是你这个当娘的最是心焦和发愁的时候。
“不过现下好了。柳柳封了县主,以后定然有不少好人家来上门求亲。你若是怕挑花了眼,就让我帮着参详,这京城的事只要我想打听,还没有打听不到的。”
元娘想说覃初柳的亲事已经有着落了,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她突然想到一个一直被她们忽略的问题。
覃初柳被封了县主,想要嫁给贺拔瑾瑜只怕就难了。毕竟不是一个国家的,且一个是大周的县主,一个是北辽的皇子。若没有皇帝的首肯,他们指定是没办法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元娘心里唏嘘不已。
覃初柳和冬霜被关进大牢那段日子,贺拔瑾瑜没少照拂她。虽然没有亲自过来几次,但是时不常地总会派人过来报个平安。
那段日子若不是有他。她哪里支撑的下来。
患难才能见真情,本来她已经全完接纳了他做女婿的,谁知道又出了这么个岔子。
以后,她的柳柳可怎么办?
元娘兀自陷入沉思之中,宁氏后来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到。
谭绍维的目光虽然还落在元娘身上,但是眼神却有些涣散,显然。他也在走神。
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时辰,宁氏说的口干舌燥,实在是找不到话题与元娘说了。
“母亲,你喝口水吧。”谭绍维给宁氏倒了杯茶。
然后他又看着元娘说道“元娘,我想与你说几句。就几句,成不成?”
他的语气很卑微,眼神里也全是哀求,给人一种元娘若是不答应他下一刻就能给她跪下的感觉。
元娘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覃初柳身上,覃初柳只对她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有话你说便是”半晌,元娘才幽幽开口说道。
“不,不是在这里。”谭绍维紧张地舌头都开始打架“我是想和你单独说话,单独,就咱们两个人。我有话要与你说。”
“元娘,你就听听绍维要说什么吧,这孩子也不容易。”宁氏也帮着谭绍维说话。
元娘被他们母子盯着更加紧张,她向覃初柳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覃初柳无奈,元娘心里明明就是想和谭绍维说话的,她闪烁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她,可是她又害怕。
至于她到底在害怕什么,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娘你去吧,我在这里招待客人就好”覃初柳笑着对元娘说道。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包括元娘。
他们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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