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半入室偷盗都是他的主意,是他以女儿婚事相挟逼得二妮儿担责。
因为赵长松主动投案,再加上赵家流水似的使钱,最后县老爷免了他的流刑,判了杖三十,关押一年。
可怜赵长松鞭笞三十留下的伤刚刚好了,又被打了三十大板,虽然也没有用全力,却也损耗不小,一进到大牢里就病了。
“这赵长松莫不是疯了,怎地会突然去认罪了?”梅婆子疑惑地问道。
屋里的人把目光都投向谷良,这些消息就是他带回来的。
只覃初柳,目光落在小河身上。
小河被她看的不自在,拧眉道“你不信我?我说了不会插手便不会插手!这些天我一直在家哪里也没去过,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她想岔了,这事儿确实不像是小河做的。一来他没有那样的本事可以让赵长松自己认罪,二来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根本没离开过安家村,怎么可能有所动作。
“据说是因为闹鬼!”谷良适时地说道。
说到闹鬼,他还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可惜没人害怕。
他悻悻地继续说道“说是赵长松半夜见了鬼,那鬼只告诉他,若是他不说实话就收了他的命。”
性命和牢狱之苦比起来,自然是前者更重要。
想出这办法的人倒也聪明,知道捏赵长松的七寸,像他那样自小很少受苦的大少爷,自然最是惜命的。
梅婆子嘴里念了句“阿弥陀佛”神神叨叨地说道“那哪里是闹鬼,那分明是神灵显灵了。他做了错事连神灵都看不过去了,他就是遭再多的罪也是活该!”
真的是神灵显灵吗?覃初柳不信。
这世上比赵长松更加十恶不赦的人多了去了,怎地就偏偏他看到了神灵?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她脑海里首先想到的就是赵兰,从小就有心机的小姑娘,长大虽然不若小时候那般阴沉,却也有些小心思。
若说是她想出这样的办法那倒也说得过去。
覃初柳心里有些佩服赵兰了。
身在其外,看透一些事情,出谋划策很容易。
但是身在其中还能保持清醒,做出正确的判断那就很难了。
“二姐现下咋样了?”小河开口问谷良。
“杖三十之后虽说看过大夫,但是大牢里条件有限,她恢复的很不好。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有了不少腐肉,想要痊愈只怕很难。”这些都是谷良从给二妮儿看诊的大夫那里打听来的。
“只要命保住了比什么都强。”元娘见小河忧心,赶紧劝解。
小河点点头“我知道,能活下来已经很好了!”
“她就这么回了赵家,赵家太太能愿意?”覃初柳说到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本来事情好好的,现下儿子突然遭了难,儿媳妇回来还能得了好?”
是这么个道理,大家都向谷良看去,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谷良挠了挠脑袋“赵家太太倒是没为难二妮儿,除了最初几日替赵长松奔走,之后就一直在家照看孩子,现下赵家掌家的是赵兰。”
赵兰,掌了赵家!
“她才多大,就能掌家了?赵家太太也放心!”覃初柳惊讶地道。
元娘几个都奇怪地看着她,元娘更是没好气地说道“你还说人家掌家时岁数小,你九岁就开始在家做主你咋没说小呢!”
覃初柳心说那能一样吗,她内里住着的可是个大人。不过这话她不能说,也便只得垂头讷讷不语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戌时末了,覃初柳有些困倦,简单洗漱过后就睡下了。
这边她刚刚躺下,就听自己的房门被轻轻敲响,然后一个低低的声音传了进来“柳柳,开门,是我!”
是贺拔瑾瑜!
覃初柳马上精神起来,出溜一下从炕上爬起来,穿好衣裳来开门。
门打开,覃初柳让开身子,贺拔瑾瑜去不进来。
“柳柳,我能进去?”贺拔瑾瑜问道。
覃初柳咬牙切齿,这人还真是小心眼儿,早前说不让他三更半夜私自跑进她的房间,他记得倒是清楚。
她明明都给他看门了,他还不进,真真是得寸进尺!
覃初柳圆眼一瞪,贺拔瑾瑜墨眉微挑,嘴角一勾,大步走了进来。
覃初柳赶紧关上门,压低声音问贺拔瑾瑜“你来干什么?辽河郡不忙了?”
贺拔瑾瑜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喝下,这才道“你不想知道那簪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