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静其实并不知道太多事情,她的一切精力都在她热爱的烹饪事业上,而大半心思,都在爱人身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些人的故事很复杂,有些人的故事很平淡,但是,他们的故事都很长,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他的故事也很长。
我们说故事,可以简单点,几字几句。但是到了每个人头上,每一次呼吸都是一个故事。
她知道自己的爱人有故事,也有事故,这些他并没有瞒过自己,所以她知道他是个闷不吭声办大事的人。但是,她并不知道他会去干预别人的故事,制造事故。所以,是的,她接受不了。而需要她接受,其实,南京只能告诉她真实的故事了。
很多人有自己的故事,也会自然而然地参与别人的故事。一些特别的人,却极其希望或者一不小心干预别人的故事,一些不得已的人,也会不小心或者故意给别人的故事制造事故。
薛思敏面对的是一个意图干预她的故事,甚至可能想制造点事故的人,所以无法给好脸色。但是对于他描述的真实而简单的故事,还是保持了很大限度的理解和忍让。之所以故事会简单而真实,就是因为体现了人的社会性和逐利性,所以一个通过薛思敏来借ram公司和xlo科研社的力来度过难关,甚至飞黄腾达的故事,才能够取得在座六位女子,包括裁判身份的吴凌霄,以及李穗荣这边的王湘湘的信任。
信任这种事情,有时只是一个感觉,就如同石小方总能让人感觉信任一样。但有时需要很多辅助佐证,尤其是陌生人之间。恩惠毕竟在军在职,她听到蛮蛮的指令后,下意识脚下一收,眼睛一盯,就看到了杨昭昭依然锁在了手腕上的箱子,不需要更多明证,她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了。
萱萱拒绝不了任何人的好意,这是她一贯的弱点,和石小方的“我这是为你好”不耐症是一样一样的。但是等男人把车停好后,她还是拒绝了继续送她的好意,看着那个恋慕过的男子进了那栋住着他未婚妻的小楼。萱萱叹了口气,觉得与他的故事结束了,也挺好。
萱萱已经勇敢了太多太多,她觉得,自己还可以继续勇敢下去,就好像那个和自己是一类人的男孩子那样,勇敢地到处闯荡。
对于闯荡这种事情,慢慢虽然做得不多,却天生天不怕地不怕,做尽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当她们的车在小镇外被拦住的时候,她从睡梦中惊醒之后,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依然坚持要过去。
而且对明显比较抗拒的君如大施无赖,强要她与自己一起跳火坑。
可不就是火坑,司机都非常地不情愿进去,那可是可能会封城的地方,现在都已经只能进不能出了。
君如对慢慢此刻表现出来的勇敢或者说莽撞也很头疼,几乎所有人都是听到劝导,看见警戒线就调头就走,除非是回家过年,她们两个外乡人却在这里踟躇了。
陈柔作为最靠近风暴眼的人,此时也有些踟躇。她其实比所有人都知道这里的风险与危机,不然师尊何许人也,怎么可能随便就要她来。相对四周的狂风暴雨,突如其来的疫情其实还没有那么恐怖,那可能只是有人在利用这个,调动俗世的力量,形成一个普通人的包围圈,让自己那个圈子里的人进来的时候,多加一层思量,多下一份决心,多出一点力。
毕竟从自己昨晚打探到的消息来看,这里现在云集的势力,简直是大杂烩。似乎所有人都在想着利用春节这个稍微混乱的节点,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一个个精彩的故事,此时也许就在这附近不知名的角落里发生着,而他们最大的目标,大概率就是这个提前入春的院子,以及在这个院子里踢石头玩的石小方。
“既然开始了,石小方就必须死。”匹力亚这样说,他对面视频里陷入黑暗的影子却保持沉默,“我很感谢您接受我的通讯,并告知我如此惊人的事实,此事的确是不二德先生太过莽撞。但无论您再怎么不齿不二德先生的举动,他都已经打草惊蛇,也已经为自己的无知,或者说不知而付出了代价。如此,我们就没有办法再留手了,毕竟他已经代表我们站在了那一位的对立面,我们不能打蛇不死反遭其噬。”
“你去做,我们会配合你。”对面的剑二介对于这个以中文和他对话,却文绉绉起来有些没完的家伙不太感冒,虽然他是他后一辈中的佼佼者。对于他隐在话中的对自己知而不告造成如此境况的不满,他也没有在意,表了态,便挂了视频。
他揉了揉眼睛,和很多老家伙一样,他非常不适应这些电子玩意。这些玩意不但容易让他们逐渐苍老的身体产生不适,也让他们曾经一步一个脚印才踏出来成绩,比如那数里方圆却中兴的家乡,比如那数十里山路日日来回去见终于抱回的姑娘,比如那数千里奔波的求学,比如那数万里翱翔的自在,最重要的,是那方寸之间的生死决,那些只适宜时常自我品鉴的故事,都显得非常微不足道。
每每面对这些电子玩意,他都时常感叹自己还是过于心软。当初如果他能够痛下杀手,不去听那些天花乱坠,做一个正常脑子的反派,结束掉那个人的故事。那么,这个互联网时代,以及那个世界,会来得更慢一些,起码在他有生之年,应该不会见识到这个时代。而如今,他甚至被这些逼得只能蜗居于此。
石小方这个人,最大的心软,在于他极其尊重别人的故事,他乐意参与别人的故事,但他从不愿意剥夺他人的生存权利,他不愿意别人的故事因为他而戛然而止。
但是随着好像越来越多的人想踩一脚他的故事线,他也产生了很大的危机感,而且,武侠耶,多少年轻人的梦想啊,如今得以窥见入门,怎么可能随便放弃。
所以他和小时候一样,蹲在地上玩瓶瓶罐罐和泥巴石子,试图从这些不规则的小玩意身上找出规则,他喵的陈柔似乎就是玩这个规则的大神。玩懂了这个,灵犀一指啥的那种神话级的技巧类武技大概也不是神话了吧。
但是这毕竟是很难很难的作业,何况他自己的身体时不时地还不听使唤。渐渐地,他开始疑惑,这到底时不时陈柔刻意地为难他,这种她所说的入门作业,有点过于可怕了。但是他却不敢吱声,他印象中的老师好像都是不做完作业不许回家的类型。
但打断他瞎玩的,正是陈柔自己,她说,她饿了。
君如没想到,打败她,让她乖乖陪着慢慢走进镇子里的,是慢慢的一句:“我饿了!”
司机大哥仁至义尽地送了她们一包N95,她们便自己走进了火坑。
君如毕竟和慢慢一样是个没头脑和胆子大,走进去没两步就忘记了风险,跟慢慢嘀咕,说既然是她饿了,不如她撩个大腿,看看能不能拦停一部车载她们一程。
慢慢笑骂她是恶狼,她自己是饿狼,还说了些什么,但是君如已经听不到了,她瞪着大眼睛,惊讶无比地看着身后刚刚走过的警戒线。那边有一个看起来无比失魂落魄的女子,从野外草甸子处一步步转出来,无滋无味地走出了秋风萧索的味道——
“静姐?你居然那么爱我,追到这里来了?!”君如大声疾呼,抬腿就奔过去,冲破了封锁警戒线,在警戒人员的惊呼中,狠狠抱了林涛静一个满怀!
君如当然知道,林涛静不可能是追着她来的。但是,她知道,她看得出来,林涛静现在需要一个新的追逐目标。
紧紧抱住那微微颤抖,似乎突然消瘦了很多的女子时,君如眼眶瞬间红了。一直都是静姐在安慰她,在投喂她,在温暖她,如今却见到了这个温婉的女人如此的一面。她不知道静姐为什么会在这里,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如果有人伤害了她,不管那个人是因为什么,有多少借口,她也绝对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她暗恨的那个男人,在很远的地方看着这边,见此情景叹了口气,他旁边一个眼力见不足的跟班还哪壶不开提哪壶:“真可惜,大哥你这些年在这边打拼,都还没来得及采摘这颗果实就……”
南京回身,似乎准备离开,手却似乎很随意地一扬一甩,那跟班说着话就开始喷血,再一看,原来是一口牙不知为何,瞬间变成了碎渣。
他捂着嘴,一声不敢再吭。
南京知道自己的手下都是一打就懂的聪明人,就此便真的回身离开了。
很多人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这里。也有如陈柔、凌霄和萱萱这样,按着指示来到的,或者是蛮蛮她们这样的公务来往。有些人来这里只是路过,却不得不停了下来,以不同的身份参与着这场盛宴。
有她们在,就有各色猎艳者,也有各色追捕者,更有各色坏人。
石小方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地跑去再洗了个手,再回来坐下,陈柔已经风卷残云地干掉了不少早餐。
“你打喷嚏!该不会还会干咳吧?要不要举报下你,让你去隔离一下?”陈柔边胡吃海塞,居然还能边清晰无比地说话。
看陈柔这姿态,石小方知道她是伤后需要,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又起身去旁边的小房子里,和佣人打了个招呼,又拿了些东西回来,一看,一个穿着松松垮垮睡衣的男人正打着呵欠,与依然胡吃海塞的陈柔大眼瞪小眼。
石小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极强烈的尴尬和羞耻感,咳嗽了一声,简短地向双方介绍了一下。
石子方的话和陈柔差不多:“你干咳!要不要举报下你,让你去隔离一下?”
石小方牙都酸了,觉得自己真可怜,又被这恶心的男人埋汰了。
三人无声无息地吃着,主要是那俩狂吃,石小方到底不敢拿架子,吃两口就去补充早餐。足足起身了五次,端了六七盘食物,这才结束。
石子方比他们晚一点吃完,在石小方要离开的时候,他却压手示意他们等会,石小方抬步不停地走,回头却发现陈柔听话地坐回去等着,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回来,坐在他老子对面,不断地擦嘴。
与刻意地试图保持平静倔强的石小方不同,陈柔的态度一直很端正,也很谦卑。但是,她观察了很久,很仔细,依然不认为这个看起来很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能够那样真正地一手遮天。
但是她并没有轻视,正如她也从来看不透她的坏姨和那个傻大哥一样,她相信自己的眼力还不够,所以面对可能的前辈时,非常地谦卑。
石子方吃完了,打了个嗝,拿抽纸擦了擦嘴,把纸巾不太讲究地丢在地上,那里是他吃剩的一地狼藉,石小方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厨房总那么多存粮,而且长期都有仆人在。
石子方又开始剔牙,这才说道:“你改掉那可笑的异性恐惧症后,这个小姑娘算是最成熟也最适合的一个,你眼睛倒不算太瞎。一会我约了些人来,好像是两个妹子,我累得慌,不想见,你和素清一起去看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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