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山下而去。
下山的路尤为轻松,但听着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我却又犯了难。这一趟没白来,可这山鬼该如何应对才好?赶她走怕是行不通,弄不好还要交恶。不赶她走,她是铁定了会跟着我,如此早晚都是个麻烦。
心里思索着这些,脚下就慢了些,忽听身后的岁瑶开了口:“尊上是在思虑什么?”
“一些琐碎之事!”
“尊上也会为琐碎事烦恼?”
我摇了摇头说:“烦恼是有的,但也不尽是因为琐碎事!”
“那尊上不妨说与岁瑶听听,或许岁瑶能帮到您呢?”
“那倒不必,我的事很复杂!”我略停了一下脚步接着边走边问:“对了,岁瑶你说你是山鬼,在那之前你是哪里人?”
“回尊上,岁瑶是祁傩山人,二十一岁身死,机缘巧合魂入祁傩山,历经百年修得元珠,三百年吞吐才凝得这实体,自那以后就一直守在那儿,后来便被青玄子拘到此处,直到今日才得以重见天日!”
“祁傩山?”
“对,祁傩山!在大荒西边,是蛮族领地!”岁瑶停了一下又讲道:“活着那会儿的事,岁瑶许多都记不太清,记得的事多是守山时的事,不过,那些年的祁傩山荒凉的很,除了山精野怪,就是些飞禽走兽,也没什么有趣记忆!”
“那…,你往后有何打算?”我问她。
“岁瑶就想跟着尊上!”
“你就没有想做的事?或者自己想去的地方?”
她似乎是听出了些苗头,忽然问:“尊上这是不喜欢我跟着,要赶我走?”
“那倒不是!”我赶忙解释说:“我就是随口一问,别无他意!”
“五百年其实很长,岁瑶也不是没走远过,只是越走的远,见着的人越多,就觉着越无趣,久而久之就厌了,最后还是回来守着,枯燥些也胜过看人心险恶!”
“那你跟着我恐怕要见很多险恶的人心!”我说道。
“那自然是不一样的!”岁瑶说:“就好比走在路上瞧见一条狗,那就是一条狗!”
“两个人它不也是一条狗么?”我笑着说。
岁瑶赶忙反驳道:“兴许有人会认成狼呢?”
“这有何区别?”
岁瑶乐呵呵的说:“有啊,至少有人跟你想的不一样,尊上不觉着很有趣么?”
我有些尴尬,却又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反问她:“哪里有趣?”
“尊上此时不知哪里有趣没关系,日后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今后还长,不急这一时!”岁瑶说完呵呵的笑着。
绕了半天,总觉着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便也懒得再开口了。这个岁瑶就暂时这样吧 ,往后找机会再想法子解决。
三言两语这一来回,山脚就到了,站在原地眺望,一袭青衣正立于路那头,夜虽暗,但对于五感晋升的修行之人来说,昼夜其实都一样,因此当我望见柳青那略有期待的神色时,心里悄然升起几分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