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凤霁轻叹一声,背过身去,闭上眼便睡了。
寝殿内一片死寂,只能听到男人均匀粗重的呼吸声。
虞宛宛闭着眼,等待许久,确认背后凤霁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才松下了心里紧绷着的弦。
还以为,这臭男人又要折腾她了,还好什么也没做,他就安安静静睡了。
看来,东宫有别的侍妾伺候他,还是有好处的。
可惜,糟蹋了可怜的兰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帮她出宫。
次日,虞宛宛早早起身,准备伺候凤霁更衣梳洗,再送他前去上朝。
凤霁醒来之后,瞧见她规规矩矩,跟木头似的模样,皱眉询问,“孤不是说过,你不必起这么早……”
先前因为凤霁纵容,虞宛宛一向都是想睡多久睡多久,很少这么早起来伺候凤霁。
现在不一样了,东宫里人变多了,虞宛宛不想让人挑出错处,到时候叫太后对她失望。
虞宛宛回答,“都是妾身职责所在。”
她以前从来也不会自称妾身,现在这么说,凤霁总觉得听起来很是刺耳。
用早膳时候,凤霁在吃,虞宛宛只在一旁站着侍候。
凤霁让她过去,一起吃,虞宛宛摇头,“妾身还不饿。”
男人心下冷笑,她真的是越来越不待见他了,连吃饭都不想一起吃了。
凤霁瞬间没了胃口,扔下碗筷,便匆匆出门,上朝去了。
看着凤霁彻底消失之后,虞宛宛赶紧关上门,跑到内殿,抱着痰盂,便是呕吐不止。
她从昨晚忍到现在,早就已经忍不住了,说话都不敢多说几句,特别是刚刚,闻到饭菜的味道,差点没当着凤霁的面吐出来。
当时虞宛宛便在琢磨,“你去问问,有没有止吐的药。”
婵儿帮她拍着背,“就算有,姑娘现在也不能乱吃啊。要不然,还是告诉殿下吧。”
若是让人知道,太子妃有孕在身,虞宛宛只会比起以前还更加受宠,太后和太子恐怕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去。
虞宛宛自然是拒绝的,“不想让他知道!”
上次,她才跟凤霁说她不能生了,现在突然有孕,凤霁莫不是还以为她那时候是唬他的?
其实,那时候虞宛宛当真喝过绝子药了。
虞宛宛回京之前,发现怀孕,逼问之下,才知道,婵儿又一次自作主张,把药换了,给她喝的根本就不是绝子药。
虞宛宛很是生气。
婵儿哭着解释:“婵儿也是怕姑娘会后悔一辈子,姑娘若是怪罪,婵儿可以死谢罪!”
本来,婵儿真的要当场以死谢罪,虞宛宛却把她拦了下来。
她不怪婵儿,只怪自己一时冲动。
如果那时候当真喝下绝子药,恐怕小生命已经被她扼杀在腹中。
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她可能真的要后悔一辈子。
虽然,这个孩子来得很不是时候……
九月初九的重阳节,皇帝带着太子、赵王及一些重臣前去登高祈福,皇后也带着宫中女眷随行,太后毕竟年纪也不小了,不喜欢爬山,所以没有跟去。
马车里,虞宛宛抱着一袋子杨梅,一袋子山楂,时不时往嘴里塞一颗,这样好像就不会想吐了。
魏盈兰也跟着一起去陪虞宛宛的,瞧见她吃个不停,还有些奇怪,“宛宛,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吃酸的东西了。”
她明明记得,以前虞宛宛更喜欢吃甜的?
虞宛宛白皙手指,撵起一颗杨梅,送到魏盈兰嘴边,“你尝尝,江南进贡的,比上京珍馐阁卖的还好吃呢。”
魏盈兰张嘴尝了尝,笑着点点头,真的还不错。
她伸出小手,又去纸袋子里拿了好几颗,塞进嘴里。
虞宛宛去拍她的手,“你别给我吃光了!”
魏盈兰吐了吐小舌头,“宛宛小气。”
到了地方,两人说说笑笑的,互相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正好就撞见,皇后带着魏盈雪走了过来。
魏盈雪一看见虞宛宛,想到母亲流放,金钗杖毙,都是被这个贱人害的,便是又气又恨,只想现在就将她扒皮抽筋,碎尸万段!
本来,还以为魏盈兰也进了东宫,恐怕这回,是要好姐妹反目成仇了。没想到,她们还是跟闺中时候一样,嬉笑打闹,关系亲近。
魏盈雪就更气了。
途中,凤霁跟虞宛宛走在一起,并排而行。
只是,脚下崎岖,她一脚踩空,差点摔了一跤。
凤霁连忙扶着她,问,“可要坐轿椅。”
虞宛宛立即摇头拒绝,皇帝和皇后都在徒步,她还敢坐轿椅,成何体统?
本来,她也不想让凤霁扶着的,让旁人瞧见不太好。
可凤霁抓着她不肯松手,她也不好挣扎,只能任由这样。
上山之后,凤霁带着虞宛宛,四处游玩,眼前不是山涧瀑布,便是红叶枫林,山林毓秀,景色如画。
看见眼前这些景象,让虞宛宛不禁想起,去年在云湖山的那些日子。
也不知道表哥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过了这么大半年,他那边还一点信也没有。
凤霁在旁边牵着虞宛宛的手,问她,“此处景色可好?”
虞宛宛冷淡回答,“比起云湖山还是差远了。”
凤霁就知道她会那么说,反正她眼里,云湖山就是人间仙境,不管哪里都没有云湖山好。
凤霁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说道:“你在此处等等,孤去去就来。”
看着凤霁跑来的背影,虞宛宛也不知所谓。
不多久,他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个花花绿绿的花冠,过来戴在虞宛宛头上。
是刚刚来的时候,凤霁瞧见地上野菊花开得极为好看,所以特意去摘了一些,给虞宛宛做了这个花冠。
他问她,“这个喜欢吗?”
虞宛宛眼底泛起一丝涟漪,嘴角微微勾起,却很快笑容又暗淡下去,轻哼一声,“不喜欢。”
凤霁明明都看出来了,她明明喜欢这个花冠,还口是心非,不承认喜欢?
对他,会不会也是不肯承认罢了?
这边,两夫妻还在你侬我侬,另一边,魏盈雪找到机会,已经将魏盈兰叫了过去。
魏盈雪一见到魏盈兰,便是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呵斥,“你好歹也是魏家的嫡女,竟然心甘情愿做妾,被一个虞宛宛踩在脚底下去?”
魏盈兰侧着身,“宛宛已经答应了,只要我不争宠,她就会好好照顾魏家。”
魏盈雪冷笑,“傻妹妹,你也太天真了,宫里可比你想象中复杂得太多,多的是人表里不一,阳奉阴违,你以为什么东西你不争不抢,她就会放过你了么?只不过会更加踩在里头上欺负罢了。
“若是什么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又何须去求他人怜悯?”
魏盈兰摇头不信,“宛宛不是那种人,她对我最好了,也很照顾我。”
魏盈雪质问,“姐姐问你,你们既然是推心置腹的好姐妹,那当初她勾搭上太子的事情,可有告诉过你一句?”
魏盈兰握紧袖口,目光暗淡下来。
她从小都把虞宛宛视为亲姐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也一直没想明白,虞宛宛跟太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虞宛宛为什么从未提起过,若不是圣旨下来,恐怕到现在,她还被蒙在鼓里。
魏盈雪看出她有所犹豫,又添油加醋,“你当她是好姐妹,她只不过把你当成垫脚石罢了。
“在宁国公府,跟你交好,只不过是想日子好过一些,什么事有你替她出头。现在在东宫,跟你交好,只不过是想少个障碍,也落得个大方宽容的好名声。
“你仔细想想吧,若是将来栽在她手里了,可别怪姐姐没提醒过你。”
说完,魏盈雪便转身走了,只就在魏盈兰,吹着山风,衣摆乱飞,久久伫立在原地,陷入沉思。
回东宫之后,虞宛宛早早沐浴完了,靠在美人榻上看话本。
婵儿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那个野菊花做的小花冠,询问虞宛宛,“这个如何处置?”
虞宛宛看也没看就回答,“扔了。”
婵儿点头,正打算叫人拿出去扔,虞宛宛寻思片刻,又反悔了,“拿回来!”
“……”
婵儿将花冠拿回来,交到虞宛宛手里。
虞宛宛左右看了看,突然想起来,先前在云湖山时候,柳婶教她做过干花,不知道这花冠能不能做成干花呢?
虽然,野菊花不值钱,跟宫里的名花名草没得比,但好歹也是太子亲手所摘,应该很值钱吧。
重阳那日之后,魏盈兰思来想去,觉得,魏盈雪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虞宛宛以前就瞒着她跟太子的私情,心里不知还藏着多少秘密,很多话都不愿意告诉她,对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
她又何必,傻乎乎的任由虞宛宛摆布?
再说了,太子生得那般俊美无可比拟,以前魏盈兰只能远远仰望,根本不敢有任何肖想,更是没想到今日能成为太子良娣。
现在摆在面前的机会,她也想要试试。
前几日,虞宛宛给新进东宫的几人,都安排了去给太子侍寝的日子。
今日初十,正好就是魏盈兰侍寝的日子。
她仔细梳妆打扮好,还准备了要给太子喝的参茶,一路朝着明德殿而去。
▍作者有话说:
别骂了,没啥大作用,只是为了让宛宛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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