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之后这些日,除了大婚那日,魏盈雪再不让凤临踏入房门一步,也从未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凤临借着酒意,走上前来,硬气了几分,“这里是本王的房间,凭什么撵本王出去?魏盈雪,你现在是本王的王妃,难道不应该跟本王同床而寝,共枕而眠!”
魏盈雪被他一身的酒气,熏得捂住了鼻子,侧身躲开,嫌弃又厌恶。
更是触怒了凤临,抓着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拉回来,面对着面,厉声质问,“你宁愿四处去求别人,难道就没想过,你的夫君,本王就是此案陪审?你想让姑姑无罪赦免,还不都是本王一句话的事情么?”
大概是不相信凤临有那个能耐,所以魏盈雪没有在凤临身上寄托任何希望。
现在仔细一想,魏盈雪冷静下来,抬眸看他,问道:“你当真能救母亲?”
凤临看她态度缓和了许多,抿唇露出笑脸,“那是自然,本王的丈母娘,本王自然是竭尽全力,就要看,你肯不肯认我这个丈夫了。”
魏盈雪为了救母亲,不择手段,连虞宛宛都去跪下求了,再认凤临这个丈夫,又算得了什么?
万一,凤临当真能救母亲出来呢。
魏盈雪直视他的眼睛,问,“雪儿都已经跟三表哥成亲了,三表哥自然就是雪儿的丈夫。”
凤临凑近,指尖勾着魏盈雪肩边一缕发,暧昧的语气说道:“你忘了,我们只有夫妻之名,还未有夫妻之实。”
这意思,要魏盈雪和他圆房,他们才算得上真正的夫妻,他才肯出手相救。
魏盈雪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跟凤临做了这个交易。
成亲之前,魏盈雪是跟嬷嬷学过夫妻之事的,也看过嫁妆画,更是听过凤霁跟虞宛宛的墙角。
听嬷嬷说,一开始会有点疼,以后就会越来越轻松,再后来就会越来越想。
本来,她多少也是有点期待,不知道做那个夫妻之事,是不是当真如同他们所说那样,凤霁和虞宛宛所做的那样,飘然欲仙,风流快活?
可是和凤临圆房的时候,魏盈雪难免有点失望。
因为实在没多少感觉,甚至都不怎么疼,而且也不太长久,不像是凤霁跟虞宛宛那回,从天亮做到天黑,好像永无止尽。
甚至,床单上落红都没有。
看着洁白干净的元帕,凤临脸色煞变,目光渐渐冷了下去,气得是攥紧拳头,青筋暴起,质问,“你是不是跟凤霁早就做过了?”
魏盈雪本来还在想,既然都跟凤临圆房了,若是他当真能救回母亲,今后便跟他好好过日子。
谁知,一扭头,却听凤临如此质问。
她的脸色瞬间暗淡下去,“你说什么?”
凤临怒目瞪着她,“若不是早就破了身,怎会没有落红?是凤霁,还是别的什么男人?”
气得魏盈雪,抬起手,便是一巴掌甩到他脸上,红着眼,指着门外,“滚出去!”
一想到魏盈雪不知道跟哪个男人睡过了,凤临便是头脑发热,失去理智。
他握着魏盈雪的胳膊,便又将她强势压了下去,恶狠狠道:“本王还以为,你有多冰清玉洁呢,没想到也只不过是个不安于室的荡-妇罢了,哪个男人都能上你的床,唯独本王这个丈夫不能是么?”
这回没有先前的温柔耐心,只有肆意的侵略强取,任由魏盈雪怎么哭喊挣扎,他也没有放过她,只有无情愤恨的发泄。
可是等强取完事之后,凤临傻眼了。
元帕上散开丝丝血红,如同红莲一般灼眼。她是处子之身,有落红的?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哭泣不止的魏盈雪,凤临有些慌了,连忙凑上前,声音轻柔,想要道歉,“表妹,你,你别哭了,是表哥错了,不该那样对你……我也是,喝醉了酒,一时糊涂……”
还没说完,便是一个枕头砸到他脸上,魏盈雪含泪的眼睛瞪着他,“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
凤临也是头疼欲裂,只得听话的滚了出去。
华阳长公主一案,很快就到了三司会审那天。
太子和赵王陪审,证据证人通通摆在面前。
赵王虽然狡辩,甚至污蔑胡秀云不守妇道,长公主才会除掉这个家族之耻,情有可原。
可凤霁是什么人,哪能任由他胡编乱造?
最后,长公主无力回天,判决如同凤霁先前所说,剥夺封号,贬为庶民,流放北疆。
当时,虞宛宛也被请去刑部作证,将一切看在眼里。
死了女儿的胡家父母,瞧见凤栖没死,只是放逐流放,情绪异常激动,哭得昏天暗地,大喊天道不公。
毕竟现在流放长公主,很可能只是为了平息众怒,今后皇帝哪日心情好了,随时可以赦免长公主,再将她迎回京城。
可是他们女儿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虞宛宛就站在胡家父母不远处,上前好心安慰,“二位也别太过伤心难过,不然叫母子二人在天有灵,如何能够安息。”
听闻“母子二人”一词,胡母脸色大变,都顾不得礼数,上前询问,“太子妃娘娘,方才说什么母子二人?”
虞宛宛丝帕掩嘴,故作惊讶,“原来二位还不知情么,本宫听说,世子夫人死前已有两个月身孕了呢,哎,真是太惨了。”
胡家父母并不知道胡秀云死时怀有身孕的事情,虞宛宛也是故意透露给他们的,毕竟,她可不想长公主流放路上太过安宁,就要看胡家父母,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胡家父母听闻,女儿死得那么惨,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外孙也跟着去了,气得,胡父咬牙切齿,胡母险些晕厥过去,已是哭得愈发惨烈。
虞宛宛还暗示,“罪人已经得了应有的惩罚,二位别太伤心。”
应有的惩罚?都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就因为长公主是长辈,就因为她是皇帝的亲妹妹,就要各种求情赦免。那他们女儿呢?
当初把女儿嫁进宁国公府,还以为是一辈子富贵荣华,谁又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
长公主判刑,剥夺封号,贬为庶民,流放千里,不仅如此,宁国公已经写下和离书,跟长公主决裂。
魏盈雪彻底绝望了。
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若不是她一时冲动,给虞宛宛下毒,还留下那么多破绽,母亲也就不会为了帮她掩饰罪行,落得如此下场。
凤栖流放当日,本来宁国公是不准许任何人去送她的。
可魏盈雪于心不忍,还是乔装打扮,买通狱卒,还带着一些好酒好菜,前去给凤栖送行。
天牢里,魏盈雪已经扑在凤栖怀里,哭到抽噎,说不出一句话来。
凤栖被剥夺封号,再也不是长公主,身上穿的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灰布衣裳,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别提多狼狈,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高贵端庄。
她声音沙哑无力,轻拍着魏盈雪的肩膀,“别哭了。”
现在沦落至此,其实在魏盈雪下毒那日,凤栖便早有预感,这可能就是得罪凤霁的下场,即使她纵横朝野十多年,这回,还是栽在凤霁手里了。
倒是不知,凤霁竟然如此不留情面,不仅要夺去她公主封号,贬为庶民,还要流放北疆,甚至逼得宁国公府跟她断绝关系。
凤栖不想连累儿子女儿,现如今只能儿女一个不认了。
先前,老二还在看过她一回,却是前来指责她恶毒至极,草菅人命……一想到,她已经这么惨了,老二半点没有心疼这个母亲,倒是心疼那个被下毒,却根本毫发无损的虞宛宛,便是气得凤栖呕出一口血来。
这次是真的呕血,嘴里泛起一丝血腥味,指尖擦过嘴角,也留着些许鲜红。
不过凤栖很快便擦去了,并没有让魏盈雪瞧见。
凤栖叮嘱说道:“今后娘亲不在,你可千万老老实实做你的赵王妃,别再有那等不该有的心思,赵王从小爱慕你,想来也是不会亏待你的。”
魏盈雪都没敢告诉母亲,赵王那日是如何对她的。
不过,魏盈雪咬着牙,目光坚定,许下承诺,“娘亲,你可要好好活着,等今后,雪儿做了皇后,便让人风风光光的接你回京。”
“……”
当天晚上,凤临又来拍魏盈雪的门,在门外道歉,“表妹,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可好?”
自从那日之后,凤临每晚都会过来道歉,可是魏盈雪从来也不开门,置之不理。
今日凤临还以为,她肯定又不会开门,本来已经打算转身离去。宜化
却见房门开了,金钗立在门口,含笑说道:“郡主请殿下进去。”
凤临愣了愣,随后露出笑脸,跨过门槛进去。
隔着一层薄薄的芙蓉帐,透过暖黄灯光,隐约可以瞧见,魏盈雪正背对着,坐在床榻上,秀发披散身后,虽然模糊不清,可也能分辨出,她是不着半缕的。
凤临大喜,“雪儿可是原谅表哥了?”
魏盈雪声音传来,清冷淡漠,没有一丝波澜,“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
凤临,“只要雪儿肯既往不咎,我们今后好好做夫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魏盈雪微微侧过脸来,问他,“你当真,做什么都愿意?”
凤临凑近一些,隔着床帐,就坐在床边,看着她的身子,简直快要垂涎欲滴,“我是真心爱慕雪儿的,自然是,雪儿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魏盈雪轻笑,“那要是,我想做皇后呢?”
她都已经想明白了,既然得不到,她就要毁掉,凤霁和虞宛宛谁也别想好过!
就像母亲所说那样,等凤霁和虞宛宛死了,凤临便是储君,将来她就是顺理成章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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