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这一幕似曾相识,黎栀僵愣住。
从前他不肯吻她,在最动情时又总是捂住她的眼睛。
她以为那是他不爱她,不肯面对她。
可当下,黎栀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是真的想岔了。
他若不想面对她,应该蒙着他自己的眼睛才对,而不是这样遮挡住她的视线。
傅谨臣是以为她不爱他,才一直克制隐忍,害怕吓到她的。
他说爱她,可她一直都感觉不到。
奇异的是,这一刻,她好似感受到了一些他隐忍的爱。
他大抵也并不如她看到的那样强大,在这段感情里永远高高在上,主导着,游刃有余。
他也有不确定有自卑害怕……
一瞬间,黎栀捏紧了桌角,指甲扣进实木纹理中,心中酸胀难受极了。
眼泪也决堤般从紧闭的双眸中渗透出来。
她想太可惜了,她明白的太晚了。
如果她早一点知道,或许他们可以心意相通,可以建立信任,她现在便有足够的勇气能和他共担风雨。
可是没有如果,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夹杂了这么多阻碍。
心境变了,信任崩塌。
她也不再勇敢无畏,他们好像都回不去了。
傅谨臣掌心潮湿,俊颜失了血色,男人重重闭了下眼眸,在黎栀额头落下轻吻,粗哑到道。
“别哭,对不起。”
他伸手扯了薄毯,将女人裹住,抱起来。
浴室里,水声潺潺,黎栀回来便在浴缸放了水。
此刻水已满溢出来,傅谨臣俯身关掉流水,触碰了下水温,才将黎栀连人带毯子都放了进去。
水声哗哗,掩盖了男人离去的脚步声。
黎栀沉在水里,温热的水包裹着,僵硬冰冷的身体渐渐舒展温暖。
她睁开眼眸,浴室里已没了傅谨臣的身影。
黎栀缓缓抱着自己,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终究是呜咽出声。
这天后,日日回家的男人变得很忙,接连几天都没回来。
黎栀忙于舞团的演出,深夜她独自躺在大床上,也会偶尔想起傅谨臣。
她想,傅谨臣大概也是累了。
她又想,白洛星那样积极,白家和周慧琴那样支持,兴许他们已经进展飞速。
即便她不去刻意打听,白家失踪的千金大小姐被找回,高调出入各种名流场所的消息还是传到了黎栀的耳朵里。
听说,白父白母大喜过望,
在云城的二轮展演顺利结束时,舞蹈剧也彻底火爆了。
黎栀从休息室出来,观众送的鲜花花篮堵满了走廊。
黎栀走进卫生间时,一个保洁阿姨随后进去。
黎栀在盥洗池前洗手时,保洁阿姨擦着旁边台面,突然开口道。
“黎小姐,夏城第一次演出那天,你准备好。那天,白家会为白小姐举办回归晚宴。白小姐会拖住傅少,安排好的人会送你出国。”
黎栀洗手的动作倏然顿住,双手紧握,她深吸了口气才道。
“我知道了,也请转告白家,我离开的事,我朋友一清二楚,若是白家不能安全的将我送出国,我不能顺利联系我朋友,她会立刻将一切告知傅谨臣的。”
黎栀当然不能完全信任白洛星和白家。
但她真出了什么事儿,傅谨臣的心里就会埋根毒刺。
白洛星想要和傅谨臣在一起,连送她离开都这样谨慎,应该不会这么蠢,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吧。
毕竟自己离开,白洛星已经有了机会。
“我会把黎小姐的话带到的。”
保洁阿姨应声,黎栀关了水,吹干手,迈步出去。
一晃几日,黎栀出发夏城的前一天,傅谨臣的车再一次停在了舞团门口。
男人身姿欣长,气质凌然,站在车旁,怀里却抱了一束花。
是一束玫瑰,清新脱俗的绿,很特别,低调优雅。
跟他的气质还挺搭,黎栀一眼认出来,那是灰抹茶森林玫瑰。
她怔在原地,直到傅谨臣走近,将玫瑰递给她,嗓音轻柔如风。
“补给你的花,还生气吗?”
黎栀接过那捧花,喉间堵堵的,眼睛涩涩的。
她低头闻了闻,抬眸看着他,弯唇笑了。
“很好看,你第一次送我花。"
傅谨臣见她开心,微抿的薄唇如释重负般放松下来,男人屈指敲了下黎栀的脑袋道。
“胡说,我十二三年前就送过。”
黎栀微愣,想起来了。
他说他高中时的事情,傅家少爷天之骄子,有才有颜,风云人物自然是追求者众多。
但他高冷,好多女生只敢偷偷送花送情书。
傅谨臣很少带回家,但有时书包里会有漏网之鱼,有时傅家门口也会有人偷偷放花。
而那些漏网的情书,小荔枝兴冲冲的拆开看了,还要读给傅谨臣听。
那些偷偷放的花,他要扔,她说可惜了,有次插了起来。
之后,傅谨臣便都丢给了她,不止一两束。
想着这些,黎栀唇角笑意愈发轻灵,摇头道:“那怎么能一样?”
“都是花,有什么不一样?”傅谨臣轻挑眉梢。
黎栀心想,自然不同,难道那时候他把花塞给她,是喜欢她吗?
但她没问出口,她害怕去探究了。
她只是将怀中花束抱紧,率先迈步朝着车走去。
大抵是上次不愉快,今天傅谨臣竟是亲自开车过来的。
黎栀坐进副驾驶,回御庭府的路上,她禁不住问男人。
“这花挺特别,是你自己挑的吗?”
这花的花语是一生一爱,一爱一生。
“陈庭推荐的。”
傅谨臣侧眸看着黎栀,见她明显喜欢,心里想着今年陈庭的奖金可以翻一翻。
"你喜欢的话,我让花店每天都往家里送一束。"
黎栀抚了抚花瓣,摇头,“你真不懂女人,经常收到反而少了那份惊喜了。”
傅谨臣不置可否的敛了下眉,“你说了算。”
黎栀见他心情不错的样子,和他提起明天一早要出发夏城的事儿。
“去多久?夏城巡演完,还要去哪里?”
傅谨臣握着方向盘的指骨微紧,他知道巡演的事。
也是因此,才来接她的。
来之前,他甚至都在犹豫,要不要强制留下她。
他一点不想放她去巡演,她这段时间肚子又大了两圈,不在他眼前,他总不能放心。
想着她要离开云城,莫名的很不安。
但她这段时间,好像也就在舞团跳舞时最高兴。
此刻她对他的态度,平和柔顺了不少,是这段时间难得的轻松愉悦。
他们关系本就紧张,他若不同意,她怕是又要生气不开心。
傅谨臣沉默了一瞬,终究是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和谐,男人单手打了把方向,将车急刹在路边。
车停,他已伸手,大掌扣着黎栀的后颈将女人拉近。
“去可以,但你要记得你是我傅谨臣的女人,离某些人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