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镜那天,季可凡起了个大早。
餐桌上,季承风从报纸里探出脑袋,诧异地看着坐在餐桌前闭着眼睛嚼吐司的女儿。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女儿回国后,从来没有哪天是早起下楼和他一起吃早餐的。
季可凡打了个激灵,还好哥哥最近都住在自己公寓,不在家里,还好对面是季承风,比较好应付。
“哦,我今天上午去见一个朋友,约的时间早了些。”她随便扯了个谎。
季承风果然没有多问。
本来他想问:见谁?男的女的?最好是男的,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谈朋友了。
可是,他一想到江铎,立刻打消了脑里的念头。
算了,江铎毕竟才走了一年,这个小伙子是可凡心里的一根倒刺,一拔就疼,现在还是由着她去吧。
到了试镜片场,季可凡心里终于开始紧张了。
“季小姐,您准备好后,我们随时可以开始。”
今天导演、副导演、编剧都在场,刑万里坐在中间的位置,温和地跟她说话,让她放轻松。
“好。”
她深呼吸后,开始酝酿情绪。
这场哭戏,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容易在可以自由发挥,但是,难也难在可以自由发挥。
如果遇到完全没有演戏功底的新人来试镜,基本会演得毫无章法和层次可言。
“刑导,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她开始进入情境,嘴里脱口而出太子妃的台词。
眼前的道具人偶倒在地上,她定定地站在已经被斩杀的“太子”面前,突然想到了一年前,听到江铎死讯的自己。
那天,她穿着一件高定的洁白婚纱,心里幻想着最浪漫的婚礼场景。
一通电话,就那样残忍地将她从此拉入无尽的深渊。
她感觉呼吸急促,胸腔越来越闷,头脑里一片空白,她的眼前是朦胧的薄雾,她根本忘记了哭,好像一下子丧失了痛哭的能力……
她没办法宣泄出来,只能容这种巨大的悲伤与极度的不可置信久久地徘徊在身体的每个器官,一瞬间的绝望袭来,侵袭她的四肢百骸,她疯狂地颤抖着,天旋地转中,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回忆往事的痛苦不断折磨着她,冲刷着她的神经,她却依然继续说着嘴里属于太子妃的台词,完整地将一场试镜戏呈现出来。
她这两天疯狂背台词,快要形成一种肌肉记忆了。
最后一句台词念完,她浑身脱力地倒在了“太子”身上。
房间里很久都没有人说话。
终于,编剧率先反应过来,随着他的带领,整个房间里爆发出激烈而持久的掌声。
她此时终于哭了出来,她一边哭一边恨自己,刚才试镜的时候怎么不哭?
真的好无语,该哭的时候不哭,这个时候哭还有什么用?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马后炮。
没想到刑导居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激动地跑过来,扶起她。
“季小姐!你简直是个天才!我都没有想过,哭戏可以这样演!哭戏竟然可以用不哭的方法演绎出来,你是我见过自由发挥比经过导演讲戏更有味道的演员。”
她一脸懵比。堪堪从刚才的情绪里走出来,她就遇到这么雷的事情?
“刑导……我还不是演员。”她不好意思地纠正刑导。
“不,在我这里,你已经是个演员了,而且你比绝大多数新人都出色一百倍!”
刑导是惜才之人,如今发掘了季可凡的潜力,他绝对不会容忍这样一个演戏天才白白从自己手中溜走。
“季小姐,只要您愿意,《淮都赋》剧组随时欢迎您,太子妃的角色非您莫属了!您看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对了,您有经纪公司吗?”
季可凡开始头疼了。
“额……导演,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没跟哥哥说过这件事。”
“是是是,是该让季总知道,需不需要我亲自去跟季总沟通?”
季可凡吓得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您放心,我会沟通好的。”
开玩笑,你去沟通?我怕我哥当场让人把你叉出去。
刑导突然想到一件事,犹犹豫豫的,最后还是咬咬牙,如实告知:
“季小姐,可能有一件事,需要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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