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杏月再度交好，凌智直呼报仇

跟在她身后。

    三人从午后出发，到了观内已经是傍晚，恰巧夕阳西斜。道观顶金灿灿一片，郁金看着天边彩霞，心中仿佛有种释怀之感。一个苍颜白有发的老者从不远处走近，说道：“各位，请随我来。”

    西月和杏声皆相视看了一眼对方，两人都惊愕不已，按着年岁来算，凌智断不会是这副模样。而眼前的人，也断不会是其他人，只能是凌智。

    “芮庆还好吗？”三人还未坐下，凌智便问道，“她是不是也如她娘一般漂亮聪明？可学得法术？现在在做什么？”

    古旧的道观并无游人前来，郁金四周看了一眼，高大的乔木阶梯上的苔藓，无一不透露沧桑。“前辈为何不亲自去看看？”西月说道。

    郁金默默地坐在西月旁边，但见西月似乎与老者相识，心中更是不解。

    “她性格应该和她娘一样刚烈。”凌智接着说道。语罢，他抬起头，耷拉下的眼皮下，若有光的双眼直视着西月。凌智兀自点头，又说道：“或许你是对的。变成废人，活着也无用。”

    西月看着凌智手中捏着一个陶瓷小马，默不出声。凌智呵呵一笑，苍老的笑声让郁金浑身发毛。凌智打量了一番杏声，又问道：“芮庆还好吗？”

    杏声回答：“掌管酒楼数十家，如今富甲一方。”

    凌智又呵呵笑了起来，与上几次那种苍凉之感不同，带着些欣慰。他眼角的纹路皱成一条条崎岖的沟壑，说道：“当年绮雯也说要赚钱，要富甲一方。她没能实现的心愿，芮庆做到了，也算是有交代了。”

    郁金这才渐渐反应过来，她直勾勾地盯着凌智看，心中盘算到：“他们所说之人是绮雯，而芮庆，想必就是传闻中白界战神绮雯的女儿。眼前这人... ...”

    郁金大叫一声站起来，她指着凌智说道：“难不成你是凌智战神？”

    凌智呵呵笑着，郁金被笑声再次吓到，默默地坐下，紧紧地拉着西月的手臂。她说道：“前辈，我这人比较跳脱，无意冒犯。”

    “无妨无妨。”凌智说道，“战神。”他嘴里嘀咕战神二字好久，又呵呵一笑。

    西月问：“前辈，我想知道当年你与绮雯究竟为何要相杀至此？”

    凌智盯着杏声说道：“你说说看。”

    西月疑惑地转向杏声，杏声只是微微蹙眉。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西月，说道：“芮庆是被绒狞老头从外捡回来的。那时我年纪小，与她并不相识。长大之后才知她是绮雯的女儿。”

    凌智冷哼一声，摇了摇头。杏声紧接着问道：“我所言属实，前辈为何这般？”

    “你所言属实不假，但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之意也不假。”凌智接着问道，“你心中还有顾虑？你若还有顾虑，就从这里下去，不然休怪我下手无情。”

    杏声咬了咬嘴唇，并未说话。凌智呵呵大笑，天色渐暗。四周死寂一般，郁金更是浑身毛骨悚然，不知如何是好。西月阴着脸，并无多话。

    “唉，无妨。天下那得尽善尽美之人？你有超人的能力和智慧，却始终被他左右，也是你的命数罢。”凌智缓缓地站起身来，说道，“随我来。我带你见一个人。”

    郁金停在原地，不知该不敢前进。西月注意到她有些害怕，可能是出于对庭欢的缘故，西月对她说道：“你就在此处，如今天黑，可不能乱跑。”

    郁金心中恍然，她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这个与你无关，不必再问。”西月略带严肃地回答，“我们不会伤害你，不必紧张。”

    郁金说：“我与你一同前去。凌智战神在，你们定也不会乱来。”

    郁金话中坚定，但因从未经历此等事，眼神中似有躲闪之意。西月安慰说道：“前方未知，你还是留在原地为好。”

    只是简单一句宽慰之话，郁金双泪流下，回道：“就因是未知，我才要前去看清。一切猜测都是虚妄，我要用我的双眼去见，用我双脚踏过他可能经过的地方。起码，不论结果如何，我无悔。”

    杏声挑着灯跟在凌智身后，他问道：“前辈，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青花宫。”

    西月低着头走着，郁金在后方跟着。不知几时，西月见地面泥泞渐渐消失，抬眼看去时，面前竟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浑然只有二色——靛青和瓷白。西月猛地转头看去，郁金已经不在自己身后。

    “杏声！”西月大喊，眼前竟无一人，空旷一片

    青花宫殿大门大开，一道刺眼的光传来，西月眯着眼看去。门口处站着一个稚嫩的男孩，他手中抓着一把小刀，恶狠狠地看向西月。西月皱起了眉仔细打量面前的男孩，稚嫩之余颇有杀气，西月从第一眼便能断定，那是杏声小时候的模样。

    “前辈，你再往前走，休怪我不客气了。”杏声定在原地，并未再往前走。

    凌智他走过一排排烧制好的上好青花瓷瓶，听到杏声的话，立刻停在原地。隔着大大小小瓷尊瓦瓶杏声盯着凌智。凌智满头的白发转为黑色，苍老容颜逐步退去，变成年轻模样。杏声心头一惊，问道：“前辈，你究竟要做什么？”

    “报仇啊。”凌智冷静地说。他低头看向靠在墙面上一动不动的西月，呵呵笑了一声，又说道：“我不如西月。”

    语罢，凌智蹲下身子。他用手轻轻地抚着西月的脸颊，心疼之感传遍全身。凌智满脑子都想着芮庆，想着绮雯。多年的记忆被揭开，难以言语的悲痛再次涌现在心头，凌智双泪流下。“报仇啊，我就是要报仇。”

    凌智将手收回，擦掉脸上的泪痕，笑着问杏声道：“如果西月如我一样，为了活命变成了废人，你是开心还是失落？”

    凌智面上并无波动，杏声真诚地说道：“我想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