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你不是说你已经从酒吧出去了吗,为什么后来我还能在里面看见你。”
楚温良沉默着。
当他知道徐玲玉还没出来的时候,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天塌下来了。来不及多想就转身冲了进去。
他只记得在橘灰色的浓烟彻底将她掩盖起来的瞬间,坚定的无神论者生平第一次开始祈祷。
他也不知道该向谁恳求祈祷,只是混乱地恳求着,求他的爱人能够平安活着,健康地迎着第二天的晨光醒来,黏糊地赖在床上,直到热腾腾的早餐做好,她才会迷迷糊糊地起来开始新的一天。
他恳求着。
回过神时,他已经来到了这里。
带着必须要活下去的决心,闯过一个又一个副本。
只要他活着出去了,徐玲玉就一定能活着。
等到了那个时候,他想说什么?
“对不起。”
“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
“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很想你。”
“阿玉,我很想你。”
徐玲玉看着梨花带雨的楚温良灿烂地笑了起来,伸手将他抱住:“那我们现在就算和好了。”
她知道的。
楚温良这二十九年的人生表面有多光鲜亮丽,背后就有多如履薄冰。
严重分离焦虑的妈,暴躁且极端控制欲的爸,夹在中间扭曲长大的他。
丁壹把最后一片面包塞进嘴里。
眯起眼睛看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嗯,这片面包有点酸,估计是放太久变味了。
还好前面几片面包吃得快。
嚼着‘酸’面包的丁壹自觉起身不去看后面的酸甜口内容(咪咪表示自己不喜欢酸甜口),把随手拿下来的书放回到书架。
等等,这是什么?
丁壹咽下嘴里的面包,眯着眼睛往儿童读物专区走去。
《阿克曼一家》。
因为书皮颜色跟旁边的书都差不多,又放在靠下的位置,以至于最开始一扫而过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本书只有一本。
这在成对出现的儿童读物专区非常的突兀。
与其他同一层的儿童读物相比,这本《阿克曼一家》落着的尘明显要少一些。
等到丁壹把这本书抽出来打开,这才明白这本书为什么只有一本。
不,不对。
这不是书。
这是一本相册。
相册内页放满了黑白照片。
然而——
最开始的几页,全是男女主人的双人合照,男主人看着要比油画里的年轻许多,眉目温柔,脸上带着羞涩紧张的笑容。
慢慢的,男主人脸上的笑容变得自然,灿烂,宠溺,幸福。
照片里与女主人合照的姿势也从一开始的拘谨变得亲密起来——挽手,搭肩,牵手,对视。
但丁壹的眉头依旧皱得很紧。
因为她只能看见男主人的脸,在这些照片里,女主人的脸都被人粗暴地撕了下来,变成了一个空洞。
单从照片一个人的表情变化来看,她无法判断这到底是两情相悦还是一厢情愿。
更别说,现在其中一个人的头都被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