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声起,忙问:“花红,谁人指使你这么做,何以如此?”
花红咳了一阵,双眼坚定,又细声说道:“师姐,花红往日见你不过一凡胎肉体也能得师父如此庇佑,得众同门如此爱戴,花红好生妒忌,是以想出此举妄图加害于你。花红自知命不久矣,垂危之际,还忘师姐能原谅花红的鲁莽!”
花红说着,红了眼眶,两行青泪自眼眶溢出。见此我心中生出无限感伤,轻轻拿起她的手,说:“是我害了你,我有罪。”
花红却是连连摇头:“不,启动阵中阵本就要以命相祭之,有没有你那一剑,花红皆是必死无疑。承蒙师父厚爱,用如此宝贝为花红续命,如今得以说出心中之事,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接着说道:“花红来这一世,背负,背负着一生的使命,如今,终是,终是可以放下了,望,望安好……”
见她嘴角含笑,慢慢合起了双眼,无力垂下了手臂。一室的寂静,只听得见门外不知何时下起的小雨,滴滴答答。一个光鲜亮丽璀璨的生命就这般在我眼前消失,第一次觉得此刻内心的感觉用悲痛欲绝已不足以比拟。
我跪到师父跟前:“师父,救她,救花红,师父,快救救她!”
师父只是长叹息,连连摇头,不语,瞬间好像苍老了许多。正迷茫之时,见攸冥急急忙忙自门边飘来,我脚步有些蹒跚,跌跌撞撞,想都没想便朝他扑去,慌乱道:“快救花红,以你的功力定能将她救活的,对不对?”
攸冥只是专注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自是晓得,她已油尽灯枯,纵使上神也无可奈何,我不过是自欺欺人,求点心安理得罢了。
攸冥将我安置到一旁,说了句:“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伴随着攸冥话音出现的是杀气,满屋的杀气。我难以置信的看向攸冥,见他双眼盯着佩玖,眼中全是寒意。右手一摊亮出长剑——青冥剑,剑尖直指佩玖,语气坚定道:“来场男人间的决斗,敢否?”
佩玖笑得颇为自在,点头道:“接受!”
相识以来,攸冥从未亮过他的宝剑,这不禁让屋内哗然一片。一阵冷风扫过,顷刻间,那二人已消失在原地。我大惊,扭头喊道:“师父!”
师父仍然只是长叹气,缓缓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出去观战罢!”
我急急忙忙走出木英殿,彼时小雨刚停,清香的空气中掺杂着几丝血腥味。今日攸冥这架打得毫无缘由,突然的大发雷霆,让人一时记不清缘由何在。
殿前空地上也是满目苍夷,火光滔天,霜花飞舞,黑烟阵阵。攸冥剑尖的寒光被山壁间镜子般的冰雪一映,发出一片闪光。血仞僧陡然醒觉,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正向佩玖后心扑去。
佩玖身形滑入泥鳅,虽已如闪电般一个闪身,左肩仍被划出一到口子,流了血。
佩玖怎又敌得过攸冥?我一声嘶吼:“攸冥,花红尸骨未寒,你这是何意?”
闻言,攸冥百忙中将目光移向我,电闪火光,佩玖趁攸冥扭头,持剑犹如长龙发怒直逼攸冥腋下。攸冥身形微移,胳膊被划了一剑,玄衣沁出些许鲜血。
我急道:“佩玖,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不要再打了。”
佩玖也是扭头看我,不料,却被攸冥以其人之道还之身,青冥剑轻松划向佩玖右臂。
对于此举,我无可赖和,也到了无言以对的境地,再也不敢贸然叫谁,无奈之下,只得求救师父,奈何我话还在嘴边,师父踌躇道:“为师官衔没攸冥小生大,爱莫能助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见不远处的亭台被攸冥一掌移为平地。佩玖吃了一掌连连后退,嘴角溢着鲜血,我大叹不好,如此打下去,佩玖不死也要残。此时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一个飞身扑上云端,不顾双较量之阵势犹如洪涛猛浪地挡在二人中间:“不要打了!”
见我横空出现,攸冥本已劈出的灵力被他强力召回,转劈至侧边的山峰,那阵势犹如排山倒海,气吞山河。山间顿时爆炸声霹雳哗啦,花光直充九天凌霄。
他只是轻飘飘看了我一眼,道:“尘尘,三日后,我必登门拜访!”
直至攸冥策鹿蜀消失在翻滚的云海之中,我仍不懂他话意何在。君子一努,血溅五步;帝王一怒,血染江山;神仙一路,地裂山崩。
攸冥绝不会无缘无故这般失态,那么,问题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