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听见那个恶魔一样的声音。那么残忍,那么血腥,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狠辣:“听说她很会画画。那就右手吧。让她长点儿记性,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
姜漫雪不停的挣扎,不停的尖叫,却被人捉住了手,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她的喉咙已经喊到了沙哑,在刀子扎进手腕上的时候,她已经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刀子自上而下从手腕根部一直划到了手掌中间。皮肉外翻,血在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空气里都是腥甜的味道。
她本以为这就已经是痛到极致了,可是在那把铁质的椅子砸在手腕上是,姜漫雪清楚的听到自己骨头折断的声音。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就这么痛晕了过去。
仓库里全是淹没一切的浓密的黑暗。只有头顶上那个小灯泡在不停的摇晃着。
有人站在她的视线上方,附身看着她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只有外面的雷声轰隆隆的,震耳欲聋。
再之后的事情,姜漫雪就再也不记得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送进了医院。她的右手严重骨折,不能参加高考,也再也拿不住画笔。甚至在阴天下雨的时候,还会隐隐作痛。
姜漫雪像被生生折断了翅膀的鸟。再也没有了骄傲,只剩下卑微与顺从。她收敛了自己与生俱来的所有骄傲与光芒,努力挣扎着存活。
直到……她在那个险些被人轻薄的夜里,重新遇到陆斯辰。
即使姜漫雪心里清楚,陆斯辰不再爱她。可是她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如从前那样,潇洒的转身,告诉他不爱就分开。她没有了任何资本,她能做的只有卑微的放低自己的身份,一次次的妥协,一次次的任由自己遍体鳞伤。
曾经的姜漫雪是骄阳下的一株向日葵,永远灿烂,永远明媚又美丽。而现在的姜漫雪就是夹缝中的一颗小草,任凭风吹雨打,任人踩碾践踏,只要她不死,总能坚强的生存下来。
……
陆斯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
他身上出了不少的汗,额头上的毛巾也变的温热起来。
下意识的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发现自己正紧紧的抱着身边的人。他低头看的时候,发现姜漫雪正紧闭着双眼,躺在自己的怀里,嘴里还在不断的念着梦话。
“不要、不要碰我的手……求你们了,不要过来……啊——”
姜漫雪的额头上渗出不少的冷汗,她突然惊叫一声,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惊疑不定的环视着四周,发现没有仓库,没有灯,更没有那些恶魔一样的歹徒之后,她才轻轻的舒了口气。
“你做噩梦了。”
陆斯辰的声音还带着疲惫的沙哑,在她的身后稳稳的传来。
姜漫雪的身体猛地僵了僵。
然后,她诧异的回过头,看着正盯着自己的陆斯辰,发现他的眸子里布满了猩红色血丝。
姜漫雪支支吾吾的开口。
“我……周秘书说你生病了,我担、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