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差不多时,你便是藏剑山庄的三庄主。”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表情皆是一变。
叶微行是站在正堂前当着藏剑山庄上下几乎所有重要人物的面说的这句话,而且语气郑重,毫无玩笑的成分,如何能不叫人惊讶。
所有人里,可能只有刚得了重剑的西门吹雪反应平淡。
西门吹雪只嗯了一声。
叶微行看他本人对此没有异议,便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二徒弟和三徒弟身上,道:“我对徒弟一视同仁,所以四庄主和五庄主的位置我会给你们留着,就等你们何时拿起弱水了。”
原随云和冷血都愣了愣,随即同时点头:“好。”
叶微行:“我说这个不是为了催你们,世上大部分事都欲速则不达,练剑也一样,保持如今的步调就好,我相信你们都能做到。”
同样的话说了这么多年,哪怕是一开始隐隐感觉到自己被区别对待的原随云,也不可能再怀疑她的真诚了。
至于冷血,他对叶微行的崇拜和敬仰多年如一日,她说什么都点头说好就是。
问水诀和山居剑意的招式虽然不一样,但也有融会贯通之处。
西门吹雪原先已经将问水诀学到那种程度,现在得了重剑,甚至不需要叶微行如何仔细提点,就能领会山居剑意的招式究竟该如何使。
当然,和当年跟陆灵徊学暗尘弥散的玉罗刹一样,像风来吴山这种招式,就算天才如西门吹雪,也不可能完整复制叶微行的使出的效果。
叶微行一开始还担心他会在这件事上犯别扭,毕竟他自学剑以来,从来都是最顺的那一个。
结果西门吹雪想得格外开。
学不到她那样,他就另辟蹊径地自己改。
叶微行对他向来放心,自是没有横加干涉,直到两个月后的一个清晨,西门吹雪忽然告诉她,他想离开一段时间。
叶微行:“离开?你要去哪?”
西门吹雪:“尚不知晓。”
他这么一说,叶微行就懂了。
“你是想离开藏剑,去真正的江湖上看一看?”
“嗯。”他点头。
“那就去吧。”叶微行答应得很爽快,“何时出发?”
“今日。”他淡声道。
叶微行只愣了一瞬就反应过来,道:“也是,既然你都决定了,那肯定是已经做好了走的准备。”
西门吹雪:“我带上剑了。”
叶微行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回忆片刻,想起那是当年她收到了托孤信,去太原把他带到江南来之前他说过的一句话。
当时她问他,行李准备得如何了,能出发去杭州了吗?
他说:“我带上剑了。”
回神后她难得当着这个大徒弟的面感慨了一番:“这么一想,我也当了你很多年师父了。”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他站在湖边,目光很远,良久,才垂眸握紧了腰间那两把剑。
叶微行看了看天色,忽然道:“也带上伞吧,我替你去取。”
说罢她就转身走回了藏剑山庄,去自己主院里找出了一把青色的油纸伞。
西门吹雪没有拒绝这把伞,但接过去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按住了她的手。
叶微行:“?”怎么了?
他眯了眯眼,道:“我把医书看完了。”
“所以……?”她一时没懂。
“我诊喜脉不会错。”他的语气还是平淡极了,但表情却很认真。
叶微行整个惊住了:“啊?!”
她实在是没想到这场师徒告别居然是以这段对话收尾的:“不是,你……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要给我诊脉?”
西门吹雪终于放下手,回头望向不远处那两个还在练剑的师弟,道:“原随云说你最近似乎总是没胃口,冷血也有点担心。”
但他们两个都不懂医,只能跟西门吹雪说,让他找机会给师父看一看。
西门吹雪之前一颗心都在剑上,还真没注意到这么细,但师弟们都如此说了,他当然也不会不当回事。
如今他离开在即,干脆就趁此机会按住了她的手,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脉象。
万幸,是喜事。
叶微行还处在震惊之中,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自己的肚子。
她和姬冰雁成亲这么多年,在孩子这方面一直没有刻意追求或者回避过,但可能缘分没到,所以一直没什么动静。
姬冰雁说那就顺其自然罢,她也同意了。
结果这回西门吹雪临出门历练,却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她觉得不可思议极了,而西门吹雪又补充道:“倘若师父不放心,再寻张先生看一看也无妨。”
叶微行怎么会不放心,她可是全天下最清楚他有多认真研读医书的人,但她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终于她从这份既难以形容的感觉里缓过来。
她想了想,笑着问这个从不让她操心的大徒弟:“那你现在还是要走吗?”
他点头。
叶微行心想果然。
下一瞬,他又道:“但我知道该何时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徒弟养得真的很成功!(上一本的女主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