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唇往前凑了凑。
郁清棠看着她水润的唇,上面有她的,也有程湛兮自己的,她动作轻柔地擦拭干净,指尖不自觉停留在她的唇珠上。
程湛兮贝齿轻启,出其不意咬住了她的食指前端。
郁清棠猝不及防,发出了小声的惊呼。
程湛兮牙齿磨了磨她的指节,克制地放开。
郁清棠脸色通红,半晌没说出话来。
程湛兮好笑地帮她骂:“我属狗的吗?”
郁清棠说:“你属羊。”
程湛兮两只手比在额头,摇头晃脑,说:“咩~”
郁清棠忍不住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她好可爱。
两人玩闹了许久,终于并肩躺下。
郁清棠偏头看了眼程湛兮,程湛兮什么都没问,心有灵犀地把胳膊伸过来,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
程湛兮另一只手帮郁清棠理了理额前的发丝,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和温知寒那天聊了什么?”
郁清棠想假装云淡风轻,但是醋意在程湛兮提到温知寒这个名字便铺天盖地地涌上来,酸得她没办法做出任何违心的反应。
“嗯。”
“那天她约我出去,给我讲了一个故事。”程湛兮的语气也变得酸溜溜,“讲她怎么追求你的故事。”
“她……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为了让我向你表白。”
“啊?”
“谁让某个人太迟钝。”程湛兮捏了捏她的鼻尖,道,“她追了七年你都没发现,我要是不表白,岂不是要追个十年?”
“不会的。”郁清棠很小声地道。
程湛兮耳尖地听见:“我和她不一样么?”
“你和她……怎么能一样。”
程湛兮舒心了,但她主要想讲的不是这个,她说:“你知道我们俩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吗?”
郁清棠睁大了眼睛,显然不知道。
程湛兮道:“从进学校的第一天起,我们就知道彼此是情敌,暗暗较劲,可惜她战斗力是个渣渣,在我手下没走出三个回合。”
郁清棠扑哧笑出了声,连忙忍住。
程湛兮又讲温知寒回京前一天,她们俩在咖啡厅的你来我往,互相挤对。
什么让对方喝柠檬水啊,程湛兮怼她多管闲事,小明爷爷活九十九,明夸暗损她有自知之明……程湛兮口中的自己和郁清棠见到的这个完全不同,把小心眼表现得炉火纯青。
程湛兮道:“我们俩刚进学校的时候加了好友,打开朋友圈发现她对我设置了权限,我连和你有关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留她何用?转头把她删了,后来她给我发消息,才发现早就被我删了。”
郁清棠:“……她为什么给你发消息?”
程湛兮挑眉,低头看她。
醋劲不比自己小啊。
郁清棠佯装镇定。
程湛兮含糊解释道:“就问我和你在一起没有,今天下午在出租车上的事儿。你呢?温知寒和你说什么了?”
郁清棠也一笔带过:“祝我幸福快乐。”
两人对视一眼。
程湛兮说:“她其实还算个好人吧。”
郁清棠表示认同,轻轻地“嗯”了声。
程湛兮唔声,道:“假如她以后脱了单,我还是可以和她做朋友。”顿了顿,她说,“假的,我就是小气。”
郁清棠忍俊不禁地弯起眼睛。
程湛兮用下巴蹭她脸颊,哼哼唧唧地撒娇:“让不让小气?”
郁清棠被她软软的发丝弄得脖子痒,心脏也是一阵细密的痒,她边躲边笑:“让。”
“以后更小气,让吗?”
“让。”
两人忙了一天都累了,困意袭来,程湛兮不愿意她们睡前最后一个话题是温知寒,强行另起了一个:“我想玩鬼屋。”
郁清棠一只手里捏着她的长发,打了个哈欠,道:“好,等肖情爸爸好了,我带你和向天游去。”
“不带向天游,就我们俩。”
“这样会不会不好?”
“悄悄的,我们不告诉他。”
郁清棠笑了:“好。”
“我还想看电影,逛街,吃饭,旅游,你陪我一起。”
“嗯。”
程湛兮絮絮叨叨,声音越来越轻,呼吸越来越沉,渐渐睡了过去。
朦胧的月光从薄纱窗帘透进来,她睡颜恬静,唇角上翘,不像个高高在上的神祇,像个要到了糖吃的小女孩。
郁清棠指肚按在她饱满的唇瓣。
程湛兮咕哝了一声,张开了唇,郁清棠怕她咬她,咻的收回了手指。
过了会儿,她又好奇地伸过来,主动将手指探进程湛兮唇齿间。
柔软湿润的舌尖挤压指腹,郁清棠心脏同时被一只手攥了一下似的,重重地跳动起来,陌生而强烈的感觉涌向四肢百骸,让她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郁清棠不敢再胡乱探索,擦了擦指尖的晶莹,钻进程湛兮怀里,合上了眼睛。
郁清棠睡得很熟,她的生物钟不如程湛兮那么准时,第二天醒晚了,都有阳光照进屋子里了。她偏头一看,程湛兮还在睡,腰间有点沉,那是程湛兮柔软的手臂。
郁清棠不想拿手机看时间,凑近了数程湛兮根根分明的睫毛。
正在这时,程湛兮忽然睁开了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郁清棠心跳漏了半拍——吓的。
程湛兮事先有准备,圈住她腰肢的手臂一带,把条件反射往后退的郁清棠按进了怀里。
两人睡觉都没穿内衣,里衣单薄,这样严丝合缝地贴抵着,彼此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开,原本暖意融融的被窝瞬间更热了。
郁清棠心怦怦跳,看着程湛兮清明的眼神:“你……什么时候醒的?”
程湛兮想了想,说:“一个小时前吧。”
“那你怎么不起来?”
“看你睡觉。”
“睡觉……有什么好看的?”郁清棠声音越来越低。
头顶传来女人含笑的嗓音:“那你为什么要看我睡觉?”
郁清棠不说话。
程湛兮搂着她的双臂收紧,笑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嗯?”
郁清棠把脸埋进她怀里,脑袋还在不停往里拱,像一只猫。
“郁小姐好霸道啊。”程湛兮笑得她露在外面的耳尖全红了。
程湛兮摸了摸她的长发,道:“不逗你了,我们该起床了。”
郁清棠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她怀里传来:“你先起。”
时间确实赶,程湛兮没再耽搁,在郁清棠发顶吻了下,把两只手臂往外抽,感觉到了细微到忽略不计的阻力,但程湛兮还是察觉到了,当即中断了动作,重新抱住她。
郁清棠在她怀里再窝了会儿,主动退了出去,低眸道:“你去洗漱吧。”
“我很快就回来。”
“嗯。”
一共不超过十步的距离,郁清棠恋恋不舍,程湛兮便表现得配合她的恋恋不舍。
倒也不是夸张,热恋期的情侣本来就形影不离,难分难舍。
程湛兮进去洗漱,郁清棠在外面把擦脸的瓶瓶罐罐摆好,鞋整齐地摆放在床沿,她闲着把被子都叠了,程湛兮满脸水珠出来。
郁清棠走进洗手间,手刚碰到马桶盖,注意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多了一条一次性内裤,正是程湛兮昨晚穿的淡蓝色的。
郁清棠疑惑地歪了歪头。
出来后她没提这事,毕竟是隐私,但心里想起来总是怪异。
肖春金的手术安排在下周,郁清棠还有学校的工作要忙,没有一直待在江宁县。她给肖情留下了一点钱,维持父女俩的开支,同时告诉她会先帮她垫付学费,之前都算请假,她爸爸初步康复后她就得回学校念书。之后她还会过来一趟,给肖情把书送过来,让她先预习。
肖春金躺在床上,精神好多了,挣扎着半坐起来,眼泛泪光,不住向郁清棠道谢。
肖情扶着她爸爸的胳膊,看向郁清棠的眼神熠熠生光。
周日中午,两人便开车返回泗城。
快迈进三月份,天气回暖很快,荒凉的大路两边长出不少绿芽,充满生机。
程湛兮稳稳地掌着方向盘,袖子习惯性卷起来,露出一截皓白的小臂,她常年锻炼,有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一直延伸到修长的手指。
郁清棠正用余光看着她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指甲,听见驾驶座传来程湛兮轻叹的声音:“郁老师拯救了一个家庭。”
郁清棠:“……”
程湛兮道:“你没注意肖情爸爸和肖情的眼神吗?看你跟看救世主似的。”
郁清棠蹙眉:“举手之劳而已。”
别人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么?要不是她了解程湛兮,还以为她是故意损她。
程湛兮意有所指地说:“所以人容易被自己所限,是神还是人,只是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
郁清棠看了她一眼。
程湛兮道:“就比如我吧……”
程湛兮卖了个关子。
郁清棠忍不住追问:“你什么?”
程湛兮目视前方,唇角弯弯:“我是个小气鬼。”
郁清棠笑起来。
程湛兮:“我还怕鬼,很爱哭,你以前见的还是少了,我以后再哭给你看。”
郁清棠咬住了自己的食指,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程湛兮:“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有趣又可爱。”
郁清棠扑哧一声,咬牙忍住。
程湛兮:“我人生最大的烦恼之一就是太受欢迎了,得亏我是没出道,我出道了还有靳斯月什么事儿?”
郁清棠:“靳斯月是谁?有点耳熟。”
程湛兮:“一个不红的明星,我发小,以后带你见见。”
不红的靳斯月在万人演唱会场馆试舞台音响,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两人聊了一路,郁清棠发现程湛兮不是一般的自恋,但她的自恋都是有资本的,所以只增添了她的魅力。程湛兮也发现郁清棠不是一般的崇拜自己,她觉得世界上最好的都理所当然该属于她,其他的不配。
她喜欢自己,好像还包含一层追偶像的意味。
郁清棠对她的感情太复杂,也太厚重,友情、爱情,或许还有亲情,她二十八年人生里最浓烈也是唯一的情愫全都给了她一个人。
所以她才这么临渊履薄,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周一返校,郁清棠没有说肖情家里的事,只是说她有事,会在一到两周后回来上学,让同学们放心。
日子踏上了正轨,程湛兮有意卸去自己华丽的光环,一步步在郁清棠面前表现得更像一个人,尤其是在鬼屋的时候,程湛兮哭爹喊娘,全程扒在郁清棠身上,出来后两人同吃一个冰激凌。
三月春回。
七班体育课,程湛兮招来李岚几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什么,几个女孩子眼睛越来越亮。
连雅冰一副要嗑晕过去的样子。
第二天,李岚敲响了郁清棠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