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到最后,竟将山村方圆上千里内的强大凶兽尽数逐入山脉深处。稍有灵智的蛮兽,都知道附近出了一头人形大凶,纷纷迁移巢穴,避之惟恐不及,哪里还敢逗留。
剩余的时间便亲自教孩童们修行,现在每个孩童都能沟通天地精气,推度运转起自身气血,力气大得不可思异,连自家的大人都比不上。梨花和勾陈也在进步,已经能引入少量的精气入体,似乎有筑基的迹象。
时光如梭,转眼过了三个月。
又是一个傍晚,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空。村民在田间劳作,为垅上的庄稼除草松土,梨花在溪边将采来的药材洗净归类,勾陈带着众孩童扎马练拳,每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
忽然大地震动,远处传来“咚!咚!”之声,扣人心弦,触动了每一个人的神经,众人感到不对,似有危险来临,一个个放下手头的活,都站了起来,身体绷得紧紧的。
却见一道巨影从远处缓缓而来,像是一头山石般大小的巨兽。那巨兽速度不快,但每移动一下,使大地也跟着颤抖。
众人瞧清楚后,那情形却甚是怪异,只见巨兽竟是四脚朝上移动,而下方似有东西托着它。
待得近时,原来下面还有一个人,那人肩头扛着的巨兽在行走,只是巨兽足足比他大了百倍有余,众人无不惊骇。更惊人的是,他身后的另一只手还拖着一头同样大小的巨兽。
那人身形高挺,长发披肩,赫然便是姚重华。
在村人心中,那道坚韧的身影却比巨兽还更让人感到心颤。
还是人吗?太凶猛了,肩上扛着一头,手中还拖着另一头,都是如山般大小,这是每个人心中的想法。
姚重华走了过来,见乡亲们都在,把巨兽往地上一丢,轰的一声,随着巨兽落地,每个人心中也跟着猛的跳了一下。
惊愕半晌后,众人这才迎上前来,围着两头巨兽指指点点,啧啧称奇。更有孩童扯着巨兽毛发,当成小山般往上爬去,高高的站在兽身体,嗷嗷叫唤。
这是两头四足夔兽,身形如牛,躯体若龙象般大小,实力堪比本藏境的修士,性情凶猛异常,无法驯服。
勾陈大声叫好,赞道:“姚兄弟,真有你的,如此凶兽出世,只怕一头便可毁了一个族群,你竟然一次就猎了两头,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哈哈……”
姚重华笑道:“今晚我请乡亲们吃大餐。”顿了顿,又讪然道:“不过我没有酒,只好光请大家吃肉了。”
一人大笑:“酒自然是有的,今晚仲岐老伯怕是要大出血了。”
又有人道:“不错,仲岐叔藏了十年都舍不得喝的百花酿早该拿出来了。”
在众人的笑声中,姚重华拖着两头巨兽往村里去了。
晚上,山村传出阵阵欢声,人们都围着火堆烧烤兽肉,唱歌跳舞。男人都拿出自家的陈酿,酒香四溢,弥漫了整个山村。
姚重华把剩余的兽肉分给村人,家里吃不完的,都腌了起来,制成肉脯。
直至深夜,乡亲们才扶着自家喝醉的人归去。
一些人如勾启兄弟,仲岐,耕父等都知道,姚重华驱赶凶兽,教孩童修行,进山狩猎,其实都是在为自己的离去作准备,想在最后的日子里,为乡亲们多做一点事。
相处时日无多,千言万语,尽入杯中。
众人散去后,只剩仲岐、勾启兄弟还有梨花几人。
仲岐也快醉了,颏下长须不住抖动,说道:“姚小哥,你相貌非凡,乃人中龙凤,他日必定一飞冲天,遨游四海,原是不该屈居于这等小山村,使明珠蒙尘。唉!我是老了,只怕难以看到那一天到来,实为遗憾哪。”
姚重华道:“爷爷言重了,您时常教导我们,要经历过困难苦厄,才能做大事。我知道世界无边,危险重重,但总是要出去见识一番,开阔视野,方是男儿本色。”
仲岐长叹一声,抚须道:“该当如此!该当如此!”
勾陈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说道:“姚兄弟,大侄子,大叔知道你快要离开历山村了,我们……可真舍不得你啊。”
姚重华眼圈一红,说道:“大山叔,我也舍不得你们。”他在历山住了三年,村人都当他是亲人一般对待,早已将这里当成是自已的家,离去之前,心中也有很多不舍。
几人说着饮着笑着,一会儿低酌浅叹,一会儿豪言壮语。
梨花则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默默看着几人喝酒说笑,不时帮他们斟满空碗,不时又跟着笑几下,笑声中泪水竟不觉夺眶而出,似一串串珍珠滴落了下来。
直到天色破晓,东方翻白,勾启兄弟才离开,梨花也搀扶着自己的爷爷回去。
接下来数天里,姚重华总是闭门不出,他在思索该如何突破到下一境界。其实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进步,连相差一个大境界的四脚夔兽都击败了,却不知为何,总是突破不了洗髓境。
苦思三天三夜无果,姚重华死心了,寻思:“无法突破,看来我所学的也只能止步于此了,既然毫无头绪,不如在历练中寻求答案,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这些天,梨花也总是立在河边的梨树下,忽而愁怅,忽而期待,不时望着远方呆呆出神。
第四天一早,姚重华只留下寥寥数语,背上包袱,便大步往村口走去。
他不敢停留,也不敢与乡亲们告别,因为千难万难,道别最难,他不知如何开口。
梨树下,梨花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背影,自语:“我每天都要在这梨树下站上一会,终究要等到你回来。”她目光坚定,竟无悲伤。
绿叶青障,翠郁葱茏,绿丛中那一抹白色的倩影,树林下那一道娇小的身躯就这么立着,凝望姚重华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