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狰狞。
魔猿肌肉虬结,铜筋铁骨,身躯宛若黑金浇铸而成。血肉蠕动,爆发万均力道。它居高临下,蓦地抬起一足向前踏去,巨大的足掌遮蔽天地,将白袍人笼罩。
白袍人举手抵住,喝道:“大胆孽畜,如此无礼!”喝声中,自有一股威严不可侵犯的气势。
魔猿足下使力,要将白袍人牢牢地踏在下方。只是足掌被支撑住,哪里撼动得半分?白袍人掌指放大,演化通天法相,手掌翻转,指头微曲,五根巨指插入魔猿足掌,登时鲜血迸射,血肉模糊。白袍人再一使力,掌指抓握,一拖一带,将魔猿甩了出去。
魔猿吃痛,“吼”一声巨响,震动天上地下,长空下音波滚滚,周围的大树纷纷倒下,附近的妖兽更是形体龟裂,爆碎而亡。
它足掌受创,只觉得痛楚钻心,沦浃肌髓。已知不敌对手,转身便向森林深处逃去,一路磕磕绊绊,留下大片血花,殷红刺目。
另有几头凶兽左右环顾,待俟机出击,终是慑于白袍人威风,只得伏首低吼。白袍人双目一扫,未作理会,转身去远了。
不一会儿,已到了森林边沿,这里山石成片,树木也疏落了许多。
突然,白袍人身形侧移,并指如剑击落。“叮”一声,似斩在金石之上。只见金光划过,一条约三尺的细长之物跌落下来,浑身光芒闪耀,如仙金般璀璨夺目,非常慑人。
这是一条黄金怪蛇,十分强大。
金蛇甫一着地,身体立起,又电射而去,卷上了白袍人手臂,信子吞吐寒硭,滋滋乱响。白袍人怒极,长臂一震,霎时间腾起荧荧火光。
这时,右侧又窜出一头凶兽,张开血盆大口吞来,也不知是何种凶兽,大口张开,仿佛日月星辰都要吞下般。白袍人无惧,反身侧击,缠绕金蛇的手臂似套上了一环环金刚圈,重重击在那凶兽脑袋。
凶兽一痛,几乎抵挡不住,不禁弱了气势。白袍人长身暴起,猛踏一步,拳臂连砸数十下,登时将凶兽脑袋砸得粉碎,一命呜呼。
金蛇体质坚硬,同样禁不住先前的猛力,肌体生出裂痕,白袍人抬手一震,寸寸断落,也是不活了。
顷刻间,白袍人便毙了两头凶兽。此时嵬立当前,凛凛生威。
忽然脑后生风,一条柔软滑腻的物事卷来,白袍人侧身避过,回首见是一头五彩蜥蜴,身长数丈,头生独角,巨齿森森,身体一抖,鳞片乍立,噌噌作响,片片鳞甲流动着五彩斑斓的光晕。头上的独角却是晶萤剔透,煜煜生辉。
五彩蜥蜴口吐腥红信子,如血钻一般鲜红欲滴,艳丽无比。信子倏然灵动,如影随行,不离白袍人身侧。
白袍人连斗数兽,早已激起了滔天战意,此时一声长啸,不退反进,狂怒出手。但听得啸声远远传出,惊得群兽四下里飞窜,一株株大树七扭八歪。
他身形前移,发掌击出,掌风激烈,劈啪作响。五彩蜥蜴身体后缩,避过掌力,同时信子倒卷,在白袍人身上绕了数匝带到近前,就要送入口中。
白袍人双臂弯曲,一掌抵住蜥蜴嘴,另一掌化刀,斩向那只独角。独角喷薄光芒抵御,竟未折断,饶是如此,也剧痛难当。
五彩蜥蜴知道不对,信子回收,身体倒转,巨尾自后扫了过来,想就此俟机脱逃。白袍人手掌反抓,抄起蜥蜴尾拖了回来,当下纵身向前,踏在它头上。
拳掌并出,拳头击打上颚,掌刀则削那支独角。数击过后,只听得金铁相交中“咔嚓”一声断折。这独角乃是五彩蜥蜴的一身精华所在,此时折损,便如同失去了命脉,断绝了生机。
只见它身躯扭动,尾端乱扫,打坏了大片草木,挣扎不多久就僵直了。
巨响中,几株大树轰然倒翻。
噗!在那轰隆中挟着一声轻响。紧接着“啊哟”一声大叫,一团物事从高空坠落下来。白袍人遁声望去,见不远处卷缩着一物,细看却原来是一个人。
这人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惊鄂地看着眼前景物。
却见前方站着一个中旬长者,面容清瘦,身形挺拔,身着白色粗布长袍,灰色麻裤,背后一个包袱,有人头大小。尘土满身,衣襟染血,似乎经历了不少恶战。
那白袍人看似潦倒,但眼神慑人,立于人前,凛然而威。身体隐现清光,如同一尊帝王傲视天地间,令人俯首称臣。
白袍人见是一少年,眉头一蹙,并不言语,只是目光冷冷,面无表情。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浓眉大眼,体阔神敏。身形比起同龄人尚且高出一头,神情形态,颇具龙虎之威。少年被他眼神一照,惊疑未定,失声道:“阿……阿叔,小子拜见。”
白袍人一怔,心想:“原来是乡野小孩。”高声道:“哪儿来的野小子?”声音若洪钟般响亮,震人鼓膜。
少年甫一定神,道:“晚辈从历山之北而来……来此寻药。”
这少年正是之前结网上树那人。他出现在此,乃是为了寻药。因天色已晚,又是古兽出没之地,为了安全,就地捡了一株大树,用藤条结了张网,如此歇息到明早,再作打算。不曾想那白袍人与凶兽激战,波及甚广,凶兽垂死挣扎之际,打折了大树,人也掉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