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青城坐在家里,心悬在嗓子眼里,连端起一杯水,似乎都要花很大的力气。
他即期盼得到消息,又害怕得到消息,整个人正襟危坐着,眼眸深沉。
墙壁上挂了面精致雕花的瑞士钟,借鉴了中国近代的钟表工艺,有一个大大的钟摆,在中间来回晃动,钟摆来回晃动一次,就是一秒。
钟摆晃动了无数次,月亮从东边走到西边,薄家依然灯火通明。
薄青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身旁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叶戈侧卧着,在沙发上累的睡着了。
等到天边已经隐约泛起鱼肚白,墙上挂钟的时针在五和六之间徘徊,薄家所有的人在打瞌睡的时候,薄青城的手机铃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份安静。
薄青城听着震动声响,咽了咽嗓子,急切地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大拇指却悬空在接听键上,迟迟没摁下去。
叶戈也被突然来的声响吵醒,意识朦胧中,将薄青城的动作尽收眼底,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抢过了薄青城手里的手机。
在快要挂断的最后几秒,叶戈终于摁下了接听键。
打电话的人以为是薄青城接的电话,开口就喊:“薄总,找到了,还活着!”
叶戈是背对着薄青城接的电话,他听完眉稍一喜,转过头的时候,脸却垮了下来,神情哀伤。
薄青城一直紧张地盯着,看到叶戈的脸色,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
眼看薄青城就要绷不住了,叶戈脸色一转,语气轻快地重复了一边,刚刚那人说的话:“找到了,还活着。”
被叶戈演技欺骗的薄青城跳起来,狠狠揪住他的衣领又放下,怒视着他。
叶戈一脸坦然,知道这是他在发泄压抑了两天的情绪。
林暮安找到了,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那些连着工作两天的人不是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去医院之前,叶戈将那些人安置好,之后再跟着薄青城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林暮安刚从医院出来没几天,又躺在了病床上。
薄青城赶到医院的时候,她还在急救室,水箱里,林暮安故意憋气躲过了一劫。
急救室里,连医生看着她满身的伤痕,也忍不住到吸一口气。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林暮安躺在床上被推了出来,脸色依旧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薄青城冲上去,想要抓住林暮安的手,却被医生拦住了。
薄青城不解地看向带着眼镜的医生,医生叹口气,扬扬下巴,旁边的小护士会意上前,轻轻拿起林暮安的胳膊,动作极轻地撸起她的袖子。
一道红褐色,皮肉外翻的伤痕露了出来。
为了让伤口呼吸,好的更快,消毒过后,涂上碘伏,就没有进行任何包扎,所以一眼望去,伤痕可怖异常。
“像这样的伤,她浑身都是,我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怨,但是这种手段真是残忍至极。”
医生说完,一边叹着气,一边摇头。
薄青城在看见伤痕后,睁大了眸子,还有很多?
一道就已经触目惊心了,身上还有很多,他紧咬住牙关,就算是低垂着头,也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的怒气。
“不管林湘云逃到哪,都要把她找出来!”林暮安被推进病房后,薄青城沉声交代叶戈。
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
而此时的林湘云,正走投无路,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那天下午,等她重新返回地下室的时候,发现林暮安和那两个男人都不见了,只有被毁坏的摄像机。
只是那两个蠢蛋忘记将内存盘拿走了,她气得咬牙,站在地下室里将那两个花钱雇来的男人痛骂一顿,而后捡起内存盘躲了起来。
林湘云几乎将身上积蓄花光了,才能请的动这么多人帮她谋害林暮安。
她本想在将林暮安折磨一顿后,再了结她的生命,而后带着伪造的遗书,去找薄青城,以死去的林暮安的名义威胁薄青城娶自己。
等到她成为薄太太,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也就不必在意这些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