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解文臣此刻已经无暇顾及熊初墨的警告,被父亲威严的眼神压迫,以及生活在父亲创造的神话中的解文臣,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甚至觉得自己头上裕华董事长的名牌都有些灼人的滚烫,他父亲的出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就是那个一事无成的儿子,他就是那个坐享其成的儿子。他就是那个做了什么,都会被媒体,同僚、家人拿来和父亲去比较的儿子。
“会长,我这个人岁数大了,记性很差,我把裕华集团董事长的位子交给你做的时候,跟你讲过什么,你还记不记得?”解连焕站定,神色庄重极具威严的看向站在主.席台中央的解文臣。
“同舟共济,患难与共。莫忘初衷,不忘本心。”解文臣顺口念出了这段家训。
解连焕眸光矍铄的继续追问解文臣,“那我们裕华集团发展了这么多年,我们靠的是什么?”
解文臣怔在原地,想要开口反驳,却又不敢,只能咬着唇,面部肌肉因为隐忍而隐隐抽动。
“为什么不回答?当了董事长,就把我说过的这些话都忘记了?”老人跺了跺拐杖。怒瞪着不发一言的解文臣。
不是他不反驳,而是不能反驳,自周年庆,来的半数以上都是老员工,还有一些是他叔叔伯伯辈追随他父亲一路闯天下的,如果他公开反对父亲,那就会被冠上不忠不孝的嘴脸。以后在商业圈,根本就混不下去了。
看着绕上来的镜头,解文臣再次将忍功提升了一个level。看着白苏站在父亲的背后,笑容透着狡黠,解文臣掌心捏的都泛白了。
面对父亲的咄咄逼人,解文臣脸色难看的收起一早准备记者提问的台本,重新塞进口袋里,看来今天这些是用不到了。
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衫,解文臣站在话筒前,目光真挚的看向父亲,“各位记者朋友,各位嘉宾,这位是我父亲解连焕先生,今天特意为我们大家准备了一盘我们家乡的特产,也就是我们的头盘,乡下的榨菜窝头。”
“我爸说,当年乡下人来到这里,每个人都是靠双手拼出来的,每天吃糠咽菜,勤奋努力,这个社会的每一块砖,他们人人都出过一份力,要想生意做得好,就要像榨菜一样,除却表面的光鲜,经受风吹日晒,岁月涤荡,奉献自我的精神。”
“刚才有记者问我,瑞利基金绕过立法院,直接来银监会备案,打破了有史以来基本程序操作,同时也破坏了银监会、立法院两项制约的状况,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有人想要利用我们法律的漏洞,投机取巧,滥用我们的血汗钱,也破坏了我们一直以来的传统。我以工商协会会长的身份,反对瑞利基金立案,银监会上,我会投出反对票。”
在记者们一片错愕的眼神中,解文臣发表完讲话,快速的下台,一脸恭敬的站在了父亲的面前。“爸,您怎么来了,不通知我一声。我好亲自去接您。您这么突然,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需要准备,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这么多年你一个人负责裕华集团,整个人有所浮躁,你自己清楚,我不出面,你又想做什么,以为我不知道?”看到解文臣自愧不如的低下头,不敢反驳,解连焕也没再说什么。
“这位你见过,白苏,你白伯伯的女儿。”解连焕瞪了一眼自家儿子,和蔼的看向白苏。
听到父亲终于教训完了,解文臣这才抬起他头颅,看向他父亲身后的白苏,“白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白苏笑了笑,感受着解文臣突如其来的谦卑和煦态度,轻声笑道,“解先生这一颗全权报效华国的心,连我听了都自叹不如。”
解文臣看了一眼自己满眼骄傲的父亲,谦虚的说道,“是父亲从小一直以来文臣的结果。”
“那解伯伯,我先去我先生那里了,感谢老先生今天的出席,改天我一定和修宸登门拜访。”白苏眉眼含笑,对这位老人很是觉得亲切。
“没事,没事,我人老了,耳朵也背了,不过心还清明着呢,文臣要做了糊涂事,我第一个不轻饶他!我跟你父亲是好友,你这丫头鬼机灵,跟你父亲一个样子,好!好!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文臣,多学着点白家丫头,不要每天只想着做生意,要做好生意,首先要先做好人。”解连焕对白苏一阵猛夸。白苏羞红了脸,起身告辞。
出了宴会厅,莫修宸已经开车在门口等着了。
“修宸,你是怎么想到请解连焕过来的。这招,连我都没有想到。”屁股刚坐稳,白苏就凑到莫修宸面前问道。“好险好险,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让熊初墨看笑话了,幸亏莫先生神来一笔救场!”
看着白苏脸上心有余悸的表情,莫修宸笑了笑,“为莫太太量身准备的b计划,喜欢吗?”
“喜欢,莫先生简直就是我的贴心小棉袄。本来说我送你大礼,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要你帮我,莫先生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帮忙,让我有一丢丢的惭愧。”白苏凝视着莫修宸俊美的侧颜,这才想起她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熊初墨,看来这家伙肯定是被气到了。解文臣是他最笃定不会跑票的人,现在却成了他们的盟友,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的有戏剧性。
“我们手里的票,加上这3张,还差2张,我们就可以以高出一票的优势,完胜熊初墨了!完成了最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接下来,就是乘胜追击了。”白苏俏皮的眨眼睛,伸了伸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