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想来也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倒是叫小民吃了一惊,王爷果然见多识广,不是小民能唬弄的。”
一个不算高明的马屁,荣亲王并未放在心上,而是眯起眼,又将陆行远仔细打量一番才道:“好,那你来说说,这是个什么东西,有何用处?”
“回王爷,这是火铳,”陆行远看了看盒子里长棍状的东西,继续道:“至于用处,自然是用来打仗的。”
说是打仗,不如说是杀人利器。
荣亲王是上过战场的人,当年手下精兵强将无数,有才之辈也层出不穷,对兵器自然见多识广,陆行远今日拿来的火铳虽然模样与他所知的有些出入,但大体不变,所以荣亲王一眼便看出了它是什么,问题也就出在这里,陆行远看样子就是个羸弱书生,怎么会精通兵器制造?更别说摆在荣亲王眼前的火铳比起当年他手下能工巧匠造出的不知精致多少,想来威力也不会差,瞧陆行远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倒也真像有这个能耐的人,难道他是兵器世家出身?
想到这里,荣亲王的面色缓了几分,声音不再冷硬,道:“单是这样本王怎会信你?”
这便是有一半相信了,陆行远听出荣亲王话里的意思,也不再绕弯子,而是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叠纸,递了上去。
荣亲王将图纸一张张仔细翻看,好半晌才重新抬头,见陆行远始终老老实实的立于一旁,一双厉眸露出些许复杂神色,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
“小民陆行远,”说完又低声补充道:“也是曾经的商仕儒。”
事到如今,已经没了隐瞒的必要,陆行远也没想过他这点招数能瞒得过荣亲王的眼。
商仕儒这名字虽算不上如雷贯耳,荣亲王却也不止一次听人提起过,当年那大宋提刑官他还听过几场,也曾暗暗赞誉商仕儒不负其父商靖之名,可惜天妒英才,年纪轻轻便丢了性命,可今日这人这事又是真是假?为了哪般?
想到商仕儒之前与儿媳的婚约,又想到宋敬云当初是强娶潘竹儿进门,荣亲王面色一沉,冷声道:“商仕儒?呵呵,你倒是说了个笑话,盛京里谁不知商仕儒早在几年前就葬身崖下?且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本王问你,你今日前来献宝究竟是何居心?你是聪明人,该有自知之明,什么是你应得的,什么是你不能妄想的,该分的明白才是。”
陆行远抬眼看向荣亲王,诧异于他竟能说出这话,难道他以为自己对已为人母的潘竹儿还有心思?看着与霍衍相似的面容,陆行远暗自叹息,同样是儿子,荣亲王对宋敬云真可谓是关照有加,连感情之事也要暗中过问,可他又哪里知道,他的另一个儿子此时身在牢狱之中,再有几月便要被砍头。
见陆行远盯着自己神色复杂,荣亲王隐隐有被人冒犯的怒意,两道浓眉越皱越紧,眉尾处的黑痣也有颤动的预兆,正要发怒之际,陆行远开口说话了。
“王爷,小民今日献宝是真,不知王爷对这火铳意下如何?”
既然荣亲王忌讳商仕儒这身份,陆行远索性不再提及。
荣亲王一顿,又扫了眼盒子的东西,道:“没见过它的威力,本王不便下定论,不过你能做到如此已经是难得,自然是要赏的。”
“王爷,小民不是来讨赏的,”陆行远不再拖拉,而是直言道:“不敢欺瞒王爷,小民今日实则有事相求,不知这火铳可否抵的过一条人命?”
陆行远话一出口屋子便陷入静默,荣亲王好半晌才道:“你倒是大胆,敢来这里与本王讨价还价。”
陆行远看准时机,顺势而言:“镇戎军白虎营都尉霍衍,求王爷救他一命!”
荣亲王面色莫测,陆行远也不敢肯定他是否知道霍衍的事,见荣亲王好一会儿都不打算表态,只好道:“小民斗胆问一句,王爷可是觉得不值?”
“你知道就好,”荣亲王随手将盒子盖上,推至书案中央,道:“你所造的火铳确实难得,但也不是独一无二,早在几十年前本王的属下便已造出相近之物,为了这个鸡肋般的兵器,你认为本王会出手?更何况皇上圣旨已下,霍衍的命岂是本王说救便救的?你未免太过天真!”
荣亲王果然听说过霍衍的事!
陆行远后退一步,重新跪在地上,低声道:“单是这火铳的确不值得王爷出手相救,若是三眼火铳呢?”
荣亲王全身一顿,随即目光微闪,迟疑道:“三眼火铳?”
“三眼火铳,”陆行远点头,直视高高在上的老人,轻声开口:“三管合铸,药室相通,共用一銎,点火后三管连发,威力自不必说。”
“空口无凭,”荣亲王摩挲手上的扳指,知道了陆行远有所求反而不急,而是道:“拿出证据,本王才有定夺。”
陆行远这次没有再献上图纸,而是微微一笑,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道:“王爷恕罪,证据尚在小民脑中,眼下还不是拿出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