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风中飘荡着血液的腥味。
一轮弯弯的月亮挂在墙头,黑色的墙头上猛然出现几道黑影,只是一瞬间又消失了,在他们身后,一抹弯刀带起鲜艳的红色。
这一晚,这一幕在无数地方上演,都是悄无声息地出现一群修士,悄无声息地杀掉另一批修士,而后悄无声息地消失。
鲜血染红了整个黎明,当第一缕朝阳照在大地的那一刻,整个洛阳城映出一片闪耀的红。
修士府出击了,四年来的第一次还击,飞鱼多个秘密据点被人一锅端掉,干脆利落地令人发指。
飞鱼如今的实力比修士府强了不少,不仅是手底下修士,统领都不是一个境界的。
这几年来,无数的失败令得修士府的人无比丧气,仿佛飞鱼组织的修士胡乱杀人已经成了一种常见的事。
渐渐地,洛阳河南一带的百姓也习惯了这种劣势,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反正不是自己亲戚朋友死了,就不管自己的事。
而飞鱼组织的那些修士杀人也不是很频繁,所以,虽然民间怨言四起,却达不到那种沸腾的程度。
百姓也就忍着,修士府的一群修士也就忍着,官府也忍着。总之,一切受飞鱼修士祸害的人都忍着。打不过,没办法。
可是,就在昨晚,修士府还击了,令人振奋的一次大反击,端掉了几个飞鱼组织据点不少,还干掉了好几个叛逃修士。
虽然没有留下太多的证据,但是能掌握这么多飞鱼据点的修行势力,并且有理由这么做的,这附近也就只有修士府了。
整个洛阳城都在议论,府衙里的一群差役都在兴奋,直到现在,修士府终于还击了,每年去收拾死人尸体的时候,看到百姓那怨恨的眼神,看到那无助痛哭的孩子,无论是谁心里都不好受。
可是,还是有些头脑清醒的人,比如河南道刺史,还有一些权贵,都知道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飞鱼绝对不会坐视自己覆灭,更不允许修士府的挑衅,一场血战只是时间的问题。
“唉,风雨欲来啊。”一户权贵人家的掌家,看着殷红如血的天边云朵,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道。
时间很快,转眼间七天已过,飞鱼组织没有反击,叛逃修士也毫无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在无数百姓奇怪的时候,修士府迎来了一个特别的日子——祭祖!
修士府创办几百年,期间也不是那么顺利,遭到了很多反面势力的抵抗,修士府作为官方规范修士的一个组织而存在,当然有很多修士不愿意加入。
但是这并不由修士自己,修士府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只要求修士在自己的修饰领域内行事,不影响凡人就行。
但是,很多修士想凭自己的力量统治一方,所以并不接受管辖,由此,便有很多叛逃修士攻击修士府。
而这期间作为维护修士府、维护凡人而战死的大修士便都葬在祭陵之内。
这场祭祖,便是去悼念那些大修士,跟清明扫墓一样,是一种致意与缅怀。
洛阳修士府的人并不多,有三四十人,大部分是男性,但是修为比较高的人却大部分是女修士。
除了明之行暂时加入修士府,作为贤人境巅峰战力之外,还有司凝雪贤人境后期,剩下贤人境中期还有三人,两女一男,其他的人都在贤人境初期跟道人境徘徊。
“虽然飞鱼的修士晋级比较快,但是到了后期也就一样了,他们大部分也处在贤人境初期,只有夜阑据说是贤人境巅峰,还那个神秘头领据说已经到了真人境......”司凝雪在后面对着明之行细细说道,提醒明之行小心。
“如果这次祭祖叛逃修士来袭,你觉得我们的胜算有多大?”这些情况明之行都了解过了,不过还是想听听司凝雪对双方对阵的看法。
“如果那个神秘头领不出现的话,胜算有五成,如果他出现......”司凝雪盯着明之行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没有胜算!”
明之行听罢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跟上前面的人流,踽踽而行,向着远处的山林间走去。
李铃儿被留在了客栈,明之行知道这次祭祖多半会遭到袭击,交战凶险,他不希望李铃儿涉险。
“小兄弟,这种事我就不去了吧。”孛德祐看着周围凄凄的荒山,虽然周围有几十名修士护航,却仍然觉得背脊冷气嗖嗖,好像要把自己冻住一样。
万一叛逃修士杀出来,自己一马当先当了挡箭牌可就坏了。想着,孛德祐不禁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府尹,你放心,我保证你不会出事,不过祭祖这种事你必须亲临,否则飞鱼的修士根本就不会来。”明之行在旁边对着孛德祐宽慰道。
官员很少受到修士的威胁,因为修士也需要吃东西,也需要生活,如果贸然对官员出手,那遭到整个天下的通缉,到时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算是个大修士也会被逼入绝境的。
其实,修士作为一种奇怪的群体存在于世间,本来就是人思想的一种矛盾存在,一方面渴望强大,一方面又渴望与常人一样……
荒山,春来绿荫浮动,地上有些湿漉,泥土刚刚经过春雨的滋润,散发着大地的清香,周围绿油油的草迎着微风轻轻摇动,让人觉得格外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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