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之行微笑地看着那边的柳老爷子,呵呵一笑先做了个揖,随即问道:“柳老爷子好久不见,不知当年明家一事那个黑衣人与柳家到底是何关系?”
直言不讳,丝毫没有客套话,明之行直接发问。如果说刚开始那个问好算是客套话的话,柳老爷子更愿意当做是一种嘲笑与威胁。
这就是报应吗?
“唉~你就是把我脑袋拿下来,我也没有那么多能告诉你的,我只能知道,那是一个自洛阳来的个人,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说着,柳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看着周围的一片废墟,眼神有些远,声音很沉,道:“当年是我们不对,我们也不是真心想要包庇那个人,可是当时那个人就像现在的你一样,掌握着绝对的力量,我们不得不合作。”
“现在,我不要这偌大的家业了,只希望你放过这几个孩子还有柳盈,毕竟,当年她也是你的未婚妻。”说着,柳老爷子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不过,这在明之行看来不过是虚伪的做戏。
“之行,就......就放过他们吧。”李铃儿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掺和明之行的家事,但是凶手既然不是他们,而且他们也认错了,那么他们就还有可以被原谅的地方,虽然这很委屈明之行。
明之行没有回头看李铃儿,目光冷漠,缓缓扫过柳府几十名老少男女,他们脸上的表情跟当时自己那一夜看到明府死去的家仆是一个表情。
“噗~”猛然,柳盈一口鲜血吐出,当即匍匐在了地上,柳府其余人也是吐出一口鲜血便倒在了地上。
柳老爷子擦去嘴角的血迹,抬头透过废墟之上飘荡的尘埃,只见一个渐去渐远的身影,还有一个遥远的声音传来:“废你们根基,今生不得修练。守着你们的家业,好好忏悔吧。”
明之行终究还是走了,没人看清他是怎么走的,只不过在他走的时候,李铃儿与那辆马车也不见了。
由此,周围的人也开始慢慢散了,每个人走的时候脸上表情不同,有的亢奋,有的低落,还有的人一脸木然……
安县,后山,一处隐秘的小山坳里。
明之行站在两个土坟前,眼圈微红,迎着寒风,就这么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李铃儿上来为他披上一件厚厚的皮裘,看着明之行的样子,李铃儿也有些心疼,柔声道:“不要自责了,我相信伯父伯母在下面看到你这样也不会开心的。”
明之行深吸了一口气,长叹一声,道:“后天你就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李铃儿一急,道:“我去哪儿?”
“桓台。”
“你呢?你又去哪儿?”
明之行没有回答,挥袖卷起旁边的两块大石碑,指尖金芒攒动,龙飞凤舞刻上两排大字,随后慢慢立在了两座土坟前,家人的墓也算是有名有姓了。
当年明仕晗说过,如果自己老了,祖坟太远就把自己葬在青山上,每日看看风景也算是种享受。
有了名,就差祭奠了。明之行立上香案,清酒果品,而后一抔一抔新土加在坟上,明之行又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夕阳西下,垂垂日暮,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明之行在这里守了一夜,他向父母说了很多,说了自己一路来的经历,说了自己在珈蓝殿的那些经历,说了很多好朋友,说了纶玥......
最后宽慰他们不要挂心,自己会继续寻找那个黑衣人。不报此仇,誓不罢休!
寒风冽冽,坟前荒草萋萋,明之行就在寒风中枕着土石睡去。
明月皎皎,李铃儿自马车上走下来,为明之行披上了一层厚厚的毯子,抱起他回了车内,自从桓台一案之后,李铃儿发现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了,好像随手可以打死一只健壮的大型家畜。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原来你早就有了道侣,她叫纶玥,肯定是个很温柔的人......”车内月光温柔如水,一如李铃儿的目光,可是她的眼中却含着泪花,轻轻抚摸明之行的脸颊,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