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说着,司凝雪忽然一转眼,看着明之行,黯淡的月光下微微一笑,仿佛照亮着漆黑的夜空一般,道:“你愿意听我说吗?”
“嗯……”明之行看着面前这个忽然间变得柔和起来的女子,漆黑中看不清那美丽的脸颊,不过看那身形,可以想象,那是一张多么祸水级的容颜。
可是,她却甘愿在那长史下做一个杀手,这不由勾起了明之行的兴趣。
司凝雪听着明之行的声音,额头轻昂,轻轻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声音轻缓道:“那狗官因为公务去庙里抓人,偶然碰到了去庙里上香的母亲,我母亲那是年方二十余,生得又是漂亮端庄,那狗贼见色起了歹心,设计谋害了我全家,更是为父亲泼下‘罪人’的污名,我们全家都被抓了起来,母亲便被他偷偷在牢里换掉,拉进了自己私宅,*至死。
因为那时我年幼方两三岁便被他留了下来,后来他送我去了他暗地里建立的一个杀手组织,授我武功、教我念书认字,待我很好。可是,我依旧只在心底留下一个信念:杀了他。
我为他完成很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步步,终于赢得了他的信任。
终于,那一夜,他吩咐我梳妆着便装去他卧房,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我还是欣然答应了,还特意化了妆。只不过,那一次我在袖中藏了短剑。
本以为他必死了,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的戒备心,低估了他的身手……”
司凝雪慢慢说着,声音平稳,没有悲伤,没有寂寞,没有一种生来凄惨的孤独感,她的声音很好听,可是落在耳朵里,给人的感觉只能是冷漠,冷漠与空洞……
明之行站在她面前,借月光打量着面前这个似冰山的美丽身影,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过可以想象,她的脸庞一定是平静的,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她都是这么平静,好像刚才她从口中说出的不是自己的身世一般。
忽然,明之行坐在地上躺下,头枕着冰冷的岩石,那一只眼睛中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盯着茫茫夜空,轻声道:“你一定会杀了那个狗官的,那个夜阑不敢跟下来,明日一早我们离开,他再也找不到你的行踪。”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杀了那个狗官?”很平淡的声音,一如刚才一般,司凝雪看着天空,美丽的眸子微微闪烁一下,问道。
明之行轻叹一口气,声音忽然变得悠远不可及,道:“因为,我也是在一夜灭门之后活下来的。不过,我更幸运一点,我的童年没有遗憾,我清晰地记得父亲的模样,还记得他小时候陪我去放风筝,风筝挂在了树上,他就不顾形象,撩起袍裾亲自爬上树为我摘下风筝,看到我笑了他也就笑了。
我也能记得我的母亲,她是大家闺秀,端庄贤淑,每个冬天我去县学读书的时候,她都会亲自把我送到门外,一一检查我的衣物是否暖和,大雪天的清晨,亲自替我打着灯笼送出我好远才注目我走远。
我有一个温馨的童年,我大了,虽然我也遭遇了不幸,但是我也有承受能力了,我发誓要报仇,虽然那个人很强大,强到我不可企及,但是我认为我可以做得到。既然我可以做得到,那你也能做到。”
明之行说着,抬起头来向着司凝雪微微一笑,忽然发现司凝雪也在看他,虽然漆黑的夜里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是那明亮的眸子中分明带着一种惊讶,还有一丝为不可察觉的相信。
静,安静,一丝不可察觉的安静荡漾在二人之间,映着微黯的月光明之行看不清司凝雪的容貌,不过却能感觉到对方轻缓的鼻息,不知不觉间,明之行的脸颊微微一红。
“咳咳,”明之行还从未被一个漂亮女孩子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这么久,看的他都不好意思了,赶紧清咳一声,道:“明天我不打算会桓台,我身上还有些钱,送与你吧,我在路上再想办法。”
“你要去哪儿?”没有太多的话,司凝雪依旧看着明之行看,清澈的眸子中带着一丝冷冽,不过此时看着明之行更多的还是宁静。
明之行都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了,她还看,明之行也只能硬着脸皮,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邱城。”
“我与你同去。”声音清脆如银盘里落了几颗冰豆子,说完司凝雪便一转头躺下,睡了。
只剩下明之行还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她,这,算是护送他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