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的说道,"今儿个叫你们兄弟两个来,想来你们也知道原因了?"
"是,儿子幸得皇阿玛赏识,捧读圣谕,心中感怀莫名,自当剀切办差,不负皇阿玛信重之恩。"
"朕当年就和你们母后和母妃说过,等孩子们大了,总要把一些差事交付给你们去办的。可你们要知道,阿哥一任事,权就大了,朕担心你们倚仗天威,办砸了差事,闹得不可收拾;弄得不好呢,还要结交外臣,有个什么事,一呼百应的,盘根错节,麻烦就大了。"
"...秦汉以来,皇子们都是封邑封侯,结果是搞得内乱不断;到圣祖时,阿哥们开牙建府,一个个百炼成钢,最后闹得祸起萧墙。"皇帝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朕和你们说这些话,是希望你们兄弟两个一定要相亲相爱,千万千万不要惹是生非,不要争权夺利,更不要做出让朕寒心的事情来,百姓都知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道理,你们兄弟两个也是久在上书房读书的,难道还会不懂吗?你们要懂得朕的一番苦心,嗯?"
"是。儿子谨遵皇阿玛训导。"
皇帝看着两个孩子朝气蓬勃,一团英气的面孔,沉默了半晌,"奕䜣不提,是你们的血亲叔父,其他如肃顺、如李鸿藻、如沈葆桢、阎敬铭等,都是朕的股肱大臣,你们遇事要多请教,多问询,别以为是朕的儿子,就擅自做主;需知社稷,公器也。做了坏事,办砸了差事,即便是朕的儿子,也没有任何的情面可以讲。"
"儿臣明白。"
"你们不明白,"皇帝的声音提高了少许,他有心借此机会多说几句,但转念一想,当着军机处的众人,有些话不宜出口,只得摆摆手,"就这样吧,你们兄弟两个出去,朕和你六叔他们还有话说。"
载滢兄弟两个有些不明白,皇帝怎么说了半句话就把自己打发出去了?不敢抗旨,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皇帝也随之起身,在众人中间穿过,"载滢倒是一个好料子,载湀嘛,连朕这个做阿玛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有时候太过沉闷了一点,嗯?"
"五阿哥胸有城府,英才睿智,臣弟这一次奉旨办差,得五阿哥助力,每每于和日本使者言词交锋时,偶出一语,总能让对方有张口结舌,无以对答。"
皇帝频频点头,"这个朕知道,看过会谈记录了嘛。"他说,"有才是有才,有德归有德,你在公是他们的上峰,在私是他们的叔叔,朕有时候照料不到的地方,你要认真处置,朕还是那句话,于他们有说错、做错的地方,别顾及情面,明白吗?"
"臣弟记住了,定当不负皇上所托,尽心教导两位皇子。"
皇帝听其言,察其色,知道自己的话他连一成也没有听进去。旁的不必提,只是看选择两位阿哥入值军机处,显然是在为日后做出最后的选择来做准备了;也就是说,一旦自己驾崩,新君不出这二人,有鉴于此,谁还敢得罪他们两个?哄着、捧着还怕来不及呢!还谈什么指教、训导?
"有件事忘记说了,年中封衙的时候,朕出宫去了,闲着没事到刑部和贤良馆走了一圈,听鲍超和胡小毛分别奏报了前线军情,朕以为,鲍超为人粗豪,又没有读过很多书,行事太过放肆,若是没有人在一边帮衬、指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下大祸,所以就想把他留在京中——大阿哥做了御前侍卫领班,神机营不能无人料理,干脆就让他去好了。"
"...至于胡小毛嘛,虽然有大过,但瑕不掩瑜,加以东瀛战事虽已暂时毕事,却不知道这一次会商结果如何,即便能够尽如我愿,日本那边也不能没有人负责,所以,朕让他即刻出京,回东瀛去了。"
奕䜣已经知道了此事,但内情不明,答应了一声,"是。"
"还有李鸿章,虽然有监察失利之过,但在东瀛领军作战数月之久,功勋卓著,还是可堪大用的,着加太子太保衔,任直隶总督。旨到之日,即刻上任。"
旨意来的没有半点征兆,皇帝径自降旨,把奕䜣本来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心中无奈的想,这下,自己该怎么和佩衡解释呢?
邸抄见公,李鸿章喜不自胜,直隶总督是疆臣领袖,而且负责拱卫京畿,非皇帝极亲近的重臣不点,极少有汉人能够做到这样的位置的。现任的直督是富廉,但他身体不好,经常闹病,几次上折子请求皇帝准许他致仕,一时未能决,后来听说奕䜣想保举宝鋆担任此职,以他的年资和经历,再加以奕䜣的保荐,朝堂上下都已经断无他选,不料冷过爆出热栗子,竟然落到自己头上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