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同流合污,却又怎也做不到;几次请旨,想请皇帝免了他的这份差事,皇帝始终不准。
一直到上一年的十月间,英瑞出缺,皇帝点了荣禄做九门提督,荣禄以为可以放手施为,开始在衙门内大开除弊之先,首先做的是两件事,第一是革除种种浮收,这是自从有内务府和九门提督两处衙门以后,沿袭数百年而下的吏员捞钱的最便捷之途,最多的时候,一项承办的差事,浮收就有实数的四五倍之多!
内务府一年所领的款项,多则千余万,少则八九百万,除了内帑之外,都是向户部支取,但这一笔款项的去向,户部只有应付之责,并无稽核之权;九门提督倒是有的,但历来承办差事的,伸手唯恐不够长,又岂会有所挑剔?因此巨额的款项除十之一二用于正途之外,其他的,都流进了主官司员的腰包。
试举一例:到每一年的三大节,大内寝殿照例是要张彩棚,绸料取之内库,这一笔支出是不计算在内的,唯一计算的只有彩棚的结扎费,而每一座彩棚,一般报价都在八千两银子上下——而实际上,连这些数量的八分之一都用不到!其余之数,从来不曾有人提及,都不知道流向何方了。
第二件荣禄要做的差事,便是织呢局。这本来是陕甘总督张亮基当年在任的时候经手兴建的,购买的是德国机器,合计四十余万两银子,连同开井、淘金、挖河机器在内,织呢机器二十张,每天工作五个时辰,可出呢二十匹(一百丈),引擎两个,一个是用来烘毛洗毛刷毛用的——洗毛有特殊的技艺,先用小便(这个不知道是何意,原文如此)洗一次,再用肥皂洗两次,连续三次洗过,毛色洁白。另外一台机器则是织呢用。
运行做了一年之后,工人的技术越发熟练,可出质地极好的毛呢,和哈喇呢样,还可以用来织洋毯,每制成一条长宽都是六尺的洋毯,作价只要一两五钱银子!但这样的好生意,竟然做不下去,因为这便夺了内务府各省织造的差事,最后轮番上书皇帝,更说动了肃顺,不得不停止。
张亮基回京述职,和奕䜣谈及此事,难过的无可奈何!只是形势比人强,肃顺的威风无人可以轻捋,不过荣禄却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再有一件事,则是和前文所提及的董恂有关,他的汉学造诣非常深厚,任职总署,经常和各国仰慕中华文化的使节以文字唱和,在上一年的圣诞节前,他在和亨德逊的诗文往来中,有这样两句很犯忌讳的话,第一句是'心怀双清';;第二句是'天极神州';。后来为人举发,认为是'谤讪圣朝';,几乎是又一场文字狱要上演了。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皇帝正在为胡小毛私自与敌媾和的事情大伤脑筋,连奕䜣也梭巡不前,心中怜惜董恂的才情,又不大敢为他说话,最后还是荣禄出面,以'中日和谈,正需英美从中斡旋,董恂与各国公使衙门上下交好,此次所撰诗文,更是为西洋圣诞节庆相贺,若是为文字忌讳,大加挞伐,只恐中外骇听,于日后不利。';为由,请求宽免。
皇帝很快采纳,传喻打了董恂二十板子,这件事就放了过去。经此一事,荣禄清直善言之名哄传九城,连肃顺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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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禄在九门提督府衙门大行各处弊政的新法,弄得下属官员怨声载道——这种断人财路的勾当使他为所有人厌恨,但官不如管,他又是在自己的衙门中,因此,即便有立山等人深恨于他,也无可奈何;而在所属衙门中,下属司员对荣禄敬而远之,谁也不肯和他多说一句题外话,生怕因为他而遭了无妄之灾。
荣禄对这些人事不问也不理,管自忙着自己的差事,他在西洋多年,深知言语无凭,全要靠证据说话的道理,因此上任三月以来,暗中搜罗,自问一旦发作开来,朝局将为之丕然大变!
过年封衙期间,旁的衙门都可以休息,只有九门提督府是不能置公事在一旁而不去理会的,今天正好是荣禄当班,听人说衙门外街口有人争斗,带人赶了过来,不想却是鲍超和载沚几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