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有很大的漏洞,"皇帝冷笑着说,"朕从来没有说过,倚仗自己国家强盛,便可以任意欺凌弱小;若是我大清有人这样说话,朕便第一个要杀了他的头!但朕不会责怪你这种故意曲解朕意的说话,因为你是日本人,不过,你虽是外臣,言语之中故意对朕不恭,朕也不能不处罚你。这笔账,就记在你国家的头上吧。"
伊藤博文不想他竟然这么蛮横,认真想想自己的说话,确实有了点错漏,"这...,这..."他愣住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大皇帝陛下...如此迁怒于人...让外臣很觉得遗憾。"
皇帝冷笑,讷讷的说道,"不必说这些话,朕可以告诉你们,要求贵国赔偿、割地的条款早已经拟定,尔等只要带着我大清的条件回国,着你家主子用玺即可!"他站了起来,又再说道,"朕刚才忘记说了,朕已经降旨前军,期限定于明年的二月二十一日,在此一日之前,若是没有更新的旨意传喻军中的话,就即刻展开攻击——这一次的攻击一旦开始,就是不死不休之局,列位不可自误!"
说完这几句话,他转身向外,奕䜣自然跟了出去,"皇上?"
"怎么?"
"要求日本割地等各款,虽是臣弟等奉皇上上谕所拟,但臣弟怕,日本人有玉碎之心啊。"
"你放心,日本人断然不会冒着亡国的危险和我大清打到底的!即便他们敢,朕也不惧。鲍超几个在东瀛的战事进展顺利,已经初步站稳了脚跟,也不虞会像前期那样,耗费大量的兵力,才能取得尺寸之进。"他这样解释道,"至于此事最终能不能成功,朕想,还要看英美两国的功课做得怎么样呢!"
伊藤博文一见中方所拟的各款,立刻像尾巴被点了火的猫一般,完全不顾外交礼仪,大呼小叫起来,"这绝对不可以!我国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奕䜣暗暗叹息,这并不能怪日本人生气,实在是条件太苛刻了一点,首先说,要赔偿台湾岛、大清海军、陆军在被日本侵略期间以及两国作战过程中遭受的损失,各项细则罗列,总数超过万万千万两白银,分一百年还清;第二,日本割让东京16°以西的大片地区给中国,作为中国的驻军、民所属土地;第三,允许中国军民用舰船在北海道的大黑岛、钏路、襟裳岬、登别、函馆;以及本州的日立、大野、鹿岛滩、馆山停泊,并可以在岸上进行正常的贸易往来。
第四,日本海军诸炮艇总吨位不能超过0万吨。第五,所有西洋国家,在日本享有的利益,中国都要一体均沾。
伊藤博文怒极而笑,"看贵国的样子,是完全不想和我日本进行和谈了?这样的条件,岂不是要不战而使我日本亡国吗?与其如此,还不如重上疆场,和贵国拼一个你死我活,也好过为你等欺凌若此!"
"公使大人何必生气?"志颜笑眯眯的说道,"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贵方对这些条件不满意,我们尽可以坐下来商谈,若是为一时激怒,而使日后生灵涂炭,难道这就是贵使先生为争这一口气的代价吗?"
伊藤博文还要发怒,亨德逊和亚历山大同时站了起来,带动座椅发出声响,"先生们,今天的会商就到这里吧。有话,等到明天再说可好?"
志颜正说到兴起,眼见三个来自日本的专使为自己的几句话说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敢发作,心中大快!很不愿意就此收场,但奕䜣知道,条件已经和日本人说明,下面要做的,就得看英美两国公使从中出力了。因此一诺无辞,摆手示意暂告段落,一切等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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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德逊和亚历山大分别把伊藤博文和岩仓具视三个人约到自己的马车上,蹄声得得,一路向管驿而去。马车微微晃动,伊藤博文心中满是忧时辱国之想,身为随着马车的动作来回摇摆,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是泪!
"伊藤先生?"
"啊!"伊藤博文赶忙揩净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公使先生。"
"伊藤君也不必如此,在我看来,中方所提条件固然骇人听闻,但其中未必没有转圜余地。"亨德逊言不对心的说道,"左右时间还很长,和中国人慢慢拖延,总能取得双方都满意的成果 的。"
"公使先生所言极是,但您刚才也听见了,中国皇帝要在二月二十一日之前得到回复,这短短的时日,能够济得什么事?"伊藤博文向亨德逊拱拱手,苦笑着说道,"我衷心的希望,英国政府能够从中调停,若是能够向后顺延一些时日,我日本日后必有所报。"
"请您放心,专使先生,我们英国一直关注着发生在贵国和中国之间的纷争;出于为两国的考量,我们也会尽到相应的义务的。"亨德逊这样说道,"但在没有进一步的得到国内的正式政令之前,我想,我个人也只能以私人的身份,从中出面,而不能代表我的国家。"
"是,承情之至,承情之至。"
"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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