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话怎么说?"
"您看看立豫甫上的奏折?看看这里面都在说什么?这不是胡闹吗?"
肃顺明知道奏折的内容,还是装作不知道,取过来,戴上花镜看看,轻描淡写的放在一边,"诚然时地两相不宜;但我看,立豫甫的这番孝心倒也可嘉。"
奕䜣很明白,只要自己接口,他就一定能说出一番道理来,因此故意不理他。肃顺也不着急,等到见驾的时候,把这件事拿了出来。
皇帝很觉得为难。一方面知道这时候动修园子的心思,大不应该;另外一方面,年纪渐长,精力不及从前。当年的时候,自己还能偶尔溜出宫去,享受一下民间乐趣,但现在,宫中人把他看得死死的,这固然是爱护,但很大程度上也真让他觉得有些憋屈——紫禁城、圆明园,前后海的风光看了三十多年,早就看得腻了,总想着弄一点新鲜景致,舒缓一下精神。这也是他为什么总是放不下清漪园的烫样的原因。
"这件事啊?..."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奕䜣和阎敬铭,"是不是又得花好多好多银子?"
奕䜣和他目光相碰,没来由的心中一软,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皇帝双眸中流露出的这种乞怜神色了。一时间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怜惜,这样一来,出口的话就变了,"臣弟想,总要着工部、户部和内务府衙门认真盘算一番,才能知道。"
皇帝立刻高兴起来,"那就算算。要是多就不要了。好不好?"
奕䜣长叹一声,给阎敬铭使一个眼色,点了点头,"臣弟下去之后,即刻行文各部,详加计算,待有了成数,再到御前答奏。"
经过计算,工程款项总计在一百三十万两上下,比咸丰九年初初议及此事少了一半,奕䜣觉得这样的数字还比较能够接受,也就更加不会阻拦了——实际上,这是内务府搞的鬼把戏,衙门上下都在肃顺和立山把持之下,表面下一点功夫,修改几处,扣除几处,银子自然就省下来了;等到大工正式开始,再迭次累加,左右工程已经开始,总不好半途而废,到时候款项增加,奕䜣想阻拦也就来不及了。
皇帝看过军机处奏拟的折子,很快就猜出了立山几个的伎俩,但修园子实在是自己心头所好,也就装作不知道了。就这样,重修清漪园的事情定了下来,但开工之日尚早,总要到来年的四五月间才可以。
就在这之后不久,又出了一件事,全庆、载龄先后亡故,大学士之位一下子出了两个缺,照例是要增补的。内阁的规制,大学士一直是四端两协。首辅是李鸿藻,照例授为文华殿大学士,次辅照入阁的年资算是宝鋆,授武英殿大学士;再下来是东阁大学士阎敬铭、体仁阁大学士载龄。两位协办大学士一个是李鸿章,一个是全庆。
大学士出缺,自然由协办大学士升补。于是,李鸿章升为体仁阁大学士,便空出了两个协办之位。内阁奏报上来的是崇绮、恩承、延煦和额勒和布。这几个人中,崇绮是赛尚阿之子,也就是大阿哥载澧的舅父;同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咸丰十三年选秀女时入选进宫的琪贵人的阿玛,和皇帝还有一番翁婿之情。现在做到上书房师傅、翰林院掌院学士,与徐桐一样,都是讲道学的。
恩承是吏部尚书,六部之首,而且资格很深,不过多年来一向无声无臭,皇帝也记不起他有何长处;延煦是工部满缺尚书(汉缺是翁同龢);最后一个是额勒和布,他有个绰号叫腰系战裙——和他的名字正是个无情对!现在任职都察院。
这几个人都不是皇帝心中所喜欢的,他希望有人能够把翁同龢的名字报上来,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四位正缺大学士,汉人占了三个,唯一的一个宝鋆也是年迈体衰,还能够活多久谁也不知道,要是他也去了,顶上来的还是汉人的话,即便是皇帝,也觉得有些过分了。因此,即便心中不喜欢,仍是照内阁奏请,点了崇绮和额勒和布做协办大学士。
对于翁同龢,皇帝多年来对他的才学和人品叠加赞赏,为杨乃武一案从旁说服奕䜣,深得帝心,总想着要酬庸一番,但形势比人强,皇帝也不好推翻成议,更主要的是,翁同龢的资历还是稍嫌浅显了一点,只好从另外的途径给予补偿了。
这一次立山和肃顺连番奏请重修清漪园,自然要动用部帑,工、户两部的尚书就此时而言,自然也是要缺,于是趁这一次协办大学士之机,于六部很是做了一番调整:翁同龢调户部,和立山搭伴办差;原户部尚书杜翰和崇绮调工部;专司修园子调工鸩材之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