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府治大厅,里面一片黑暗的环境让清军士兵顿感无所适从,马队正手一举,先原地蹲了下来,等眼睛逐渐适应了里面的黑暗,这才游目四望,打量楼中的环境,迎面是楼梯,转角处的一面墙上到处是枪孔,隐约可以看见外面,再向上是一片黑洞洞,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日军在内。
楼下的走廊向两侧延伸,同样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楼上和一楼两边的走廊中还在回响着激烈的枪声,日军似乎还不知道一楼的大厅已经失守,还在拼命抵抗着。"头儿,咱们往哪边走?"
马队正回身看看,除了自己带着的小队之外,还有同营的一个姓刘的队正带领的七十余人,更多的人却给楼上几层敌军猛烈的反击留在楼外了,"老刘, 你怎么说?"
"好不容易进来了,就得杀个够本!"刘队正低声说道,"我看,就先从一楼解决起!你带人从左边走,我带人从右边走。谁先打光了敌人,谁跟进到对方身后,帮助料理其余的,怎么样?"
"就按你说的。"马队正回身招呼,"弟兄们,和我从左边走。"
刘队正带人顺着走廊向右潜行,走廊的墙壁上也到处都是弹孔,把脸贴到墙上,顺着弹孔望进去,隐约可以看见数名日军正趴在窗台上,猛烈的向外射击,是不是只有这几个人,还是有更多的人 在埋?因为角度的问题看不清楚。
刘队正回身看看,"别都跟着我,继续向前,这么多人能挤得开吗?"
士兵呲牙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黑暗中闪过炫目的光泽,七十余人学着队正的样子,四散分开来,以三五人为一个单位,抱着步枪,蹲在房门两侧,刘队正见队伍已经展开,猛然大喝一声,抬脚踢开房门,正在背对着他们开枪射击的日军还不及转过身来,就给一梭子子弹打得血肉模糊,"突突突突!"
刘队正眼睛一瞟,身体立刻蹲低,枪口向上扬起,'突突!突突!';四发子弹从不同立场的军人的枪口中同时击发,日军一个军曹扔掉步枪,手捂住喉咙,大股大股的鲜血从指缝中奔流而出,他的嗓子里哼唧的几声,随即扑倒在地。
刘队正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好险啊!转身看去,自己的一个兄弟给军曹的步枪子弹击中胸膛,把他搂在怀中的同伴绝望的抬起头,向他摇摇头,"头儿,"
"别哭!大丈夫马革裹尸,..."刘队正心中一酸,下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这片刻之间,队中的其他兄弟有样学样,撞、踹、踢开房门,各自一通扫射,快速解决战斗。清军的伤亡极小,只有跟在刘队正身边的这个叫小刘的士兵阵亡,其他人,连油皮也没有蹭破一点儿。
刘队正周围巡视一圈,确认已经再无敌人,这才一摆手,"走,回援老马那边。"
等他们回到大楼的中厅,左边的走廊中黑影曈曈,是马队正带着人也折返回来,"伤亡怎么样?"
"有一个兄弟不幸了。"刘队正回答,"你那边呢?"
"还好,都全须全影的带出来了。"马队正微笑点头,"趁热打铁,我们上楼吧?"
刘队正伸手一拉,拦住了小马,"小马!"他说,"这次拿下大楼,是你马兄弟的功劳,任谁也抢不去的,接下去的战斗,不如就让哥哥我先兄弟一步吧?"
小马心中感动。老刘这话表面上是争功,实际上是要以自己的队伍承担更大的风险,这种以下攻上的作战方式最是危险,旁的不必提,只是楼上抛下来的火榴弹,就是下面的人很难抵抗的,搞不好死伤会很大,"刘哥?"
"行了。看看你带着的那点儿人,够人家喝一壶了吗?别争了。"
"那好,不过等上三楼的时候,得我带人先冲。"
"行!咱们哥俩一人一层,谁也别争,谁也别抢。"老六憨憨一笑,手脚麻利的换上一排弹夹,用力一挥手,踩着脚下的瓦砾、石块走上楼梯。队中的士兵分成两列,跟在主官身后,身体紧贴着楼梯左右两边,尽量放轻脚步,向上行去。
走上转角处的平台,上面突然出现几个日军的身影——日军也发现了一楼战斗位置的不同寻常处,但还没有以为是清军已经摸进大楼,派人下楼查看,不料正和小心翼翼的登楼的清军打了个碰面。刘队正手疾眼快,抬手积弊了一个,另外两个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嘴里用日语哇啦哇啦的大叫起来。
偷袭不成,即刻改为明攻!这是刘队正事先早已经打定了的主意,"弟兄们,冲上去!"
一步跨过两三级台阶,身体已经站在二楼的地面上,这里和一楼的结构完全一样,同样的延伸向两边的走廊,一队人冲上来的时候,两侧的房门内不知道冲出多少日军,却给清军的一通子弹都打得立刻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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