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用过餐饭,重新沐浴更衣,承暖轿到了宝月楼,这里本来是高宗皇帝为当年新纳的西域和卓部香妃所建的穆斯林建筑,全部用以石材,内中除种种穆斯林风格的建筑之外,另有挂毯、壁画等物,一派异域风情。
所谓香妃,不见正史,只有一个容妃,她是回部掌教之女,在回语中,掌教名唤和卓,或称为和卓木,故而都以为这个容妃姓和卓氏——见于《清史稿 ?后妃传》及唐邦治所辑的《清皇室四谱》。
回部叛乱是容妃之兄,为大小和卓,当年屈服于准格尔,失其故土;乾隆二十年平准格尔之后,旋即叛乱——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自不能容于乾隆,于是派军讨伐,于二十四年平定回疆——也是乾隆十大武功之一。建成宝月楼之后,乾隆更让在京的回部移居西长安街,称之为'回子营';,并建有一所清真寺,以为容妃朝夕礼拜之意。
而皇帝移驾宝月楼,却并不是喜好什么穆斯林文化,更加不是想远眺清真寺,而是因为他最喜欢楼中所建有的土耳其浴室。容妃好洁,又兼以是西域习俗,乾隆为表示荣宠,特旨修建,不料建成之后,连他自己也非常喜欢,经常和皇后等亲近之人,同室共浴,效鸳鸯戏水。
谦妃到的时候,皇帝已经和杨贵人在楼中了,耳鬓厮磨,轻笑晏晏,皇帝更将一只手搭在杨贵人的腰间,扪胸摸乳,忙活的不亦乐乎,怀中的女子虽和他有了合体之缘,终究面皮薄,只好在言语中讨饶,"皇上...您,您...饶了奴才吧?"
"才不要呢!"皇帝咿咿唔唔的把口中的乳豆放开,从她怀里抬起头来,"怎么了?不喜欢朕这样待你?"
"不...是的。等到了晚上,奴才...再伺候皇上,现在还有下人在呢?"
皇帝正待再说,六福奏报一声,"万岁爷,佳...哦,不,谦妃娘娘来了。"
"传她进来。"皇帝坐直了身子,对杨贵人点头一笑,附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后者娇靥通红,却不敢抗旨,当下点头,起身离座而去。
谦妃没有想到除自己之外,这宝月楼中还有旁的妃嫔?认真分辨一下,认出是皇帝在山西新纳的杨氏寡妇,看她朝服不整,钗钿凌乱的样子,刚才即便未曾成就好事,也差不多了。两女相视一笑,各自为对方闪开道路,"是谦妃吗?过来。"
谦妃歉然的向杨贵人点点头,加紧脚步,向前走去,口中答应一声,"奴才尤佳氏,参见皇上。"
皇帝等了片刻,听脚步声逐渐远去,方始说道,"让朕说你什么好呢?就仗着朕于你的恩宠,做事出格,言语混乱!"他说,"你以为朕不知道吗?宫中这么多姐妹,每天都要到皇后宫中去请早安,你呢?一个月能去几次?便说上个月吧,你以身体不适为由,连一半的次数都没有,即便是去了,也是比所有人都晚,呆不到半个时辰,就起身离开,是不是?"
这是实情,但另有一节,从山西随扈还京,佳贵妃确实病了一场,只是此刻谦妃如何敢分辨?做出一副愧悔交加的样子,伏地碰头不起,"是,都是奴才的过错,今后,奴才再不敢了。"
"还有,在晋景园的时候,你居然让你身边的如意到朕的寝宫来,打探朕的行止——旁的不提,只此一节,朕今天降你一级,就是你应得之咎——你承认不承认?"
这自然也是真的,谦妃心中暗暗叫苦,这数年来,她仗着皇上宠爱,在宫中没有少得罪人——只是今天白天在养心殿中,临君王之怒,而无任何一人出言解劝,就可见一斑——若是继续这样祥究下去,皇上越说越来火气,不要说荣宠,就是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都在两可之间。
想到这里,她膝行几步,到了就于地面而建的软座前,抱住皇帝的腿,呜呜咽咽的讨饶,"奴才知道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皇上有什么责罚,就罚到奴才身上吧,主子不要动了怒气,有伤龙体啊?"
"你还知道关心朕的身子?这十年来,你的封位日有增益,宫中除却皇后,就要数你!你..."皇帝真的有点生气了,用力一推,长身而起,"你少给朕惹点祸,就是最大的孝敬了!"
"是,是,是。皇上的话,奴才都记下了,只求皇上不要不理奴才...,皇上,奴才舍不得您,您别把奴才赶出去啵?奴才真是舍不得离开皇上啊。"
听她软语哀求,一如当年初初入宫时的羞涩和惊恐,皇帝心中一软,叹息一声,"你啊!"
听皇帝语气转向和缓,谦妃又跪行一步,扬起脸蛋,望着男子英俊的面庞,低声哀求,"皇上,一切都是奴才的错,您天语圣训,奴才谨记不忘,今后规行玉步,再不敢犯了。"
"若是再犯,又当如何?你自己说?"
"若是再犯,就教奴才不得好死!"
"呸!"皇帝心中好笑,脸上丝毫不露的啐了她一口,"瞧你发得这牙疼咒?不得好死?你看戏听曲太多了吗?弄这些话来哄骗朕?"
"奴才笨嘛!"谦妃娇声如小女儿般的说道,看皇帝面色愈加缓和,她知道最怕的时候已经过去,接下来就要如何施展风流手段,让皇帝能够再一次享受鱼水**的快美,以此来挽留君心了!她贴近了男子的身体,一边厮磨着他,一边说道,"皇上,奴才是女人,古人都说,头发长,见识短的,您是天子,就大人大量,恕过奴才这一次吧?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皇帝推开了她,正色说道,"就是不为皇后和宫中其他姐妹着想,总也要为你的孩子想想,载滢这孩子,是有出息的,日后越加成长起来,若是为了你这做额娘的,使孩子不得重用,你想想,你怎么对得起他?"
"滢儿是奴才的孩子不错,也是皇上您的骨血嘛!"谦妃说,"您做阿玛的,有没有用他处,奴才行事秉持祖制,可是从来不敢动问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啊?乱七八糟的。"皇帝大感好笑,"照你这样说来,儿子长大,你做额娘的就不管不问了?"
"哪儿能不管不问呢?只是滢儿是您的儿子,更是您的臣子,敬君孝父,才是他为人之道。我做额娘的,还能如何?"
皇帝和她说不出理来,也不愿意再和她辩驳,"算啦,总之今后你行止之间,多用用脑子,别总仗着朕在,就毫不顾忌。"他想一想,觉得为了今天奏对不得体而骤然下旨降了她一级,又改了她的封号,心中略有不忍,"等过上一年半载的,淳儿大一点,再说吧。"
"是。"谦妃轻飘飘的蹲身万福,站到男人身边,小声说道,"皇上?奴才今天到宝月楼来之前,新洗过澡了..."
"诶?"皇帝楞一下,身子向后一扬,"真的吗?"
"嗯~!"谦妃小女儿般的撒着娇,"人家真的是刚刚洗过澡来的呢!"
"这,怕不行,朕今天翻了杨贵人的牌子,她现在还在土耳其浴室中等着朕呢。"
谦妃眼珠一转,踮起脚尖,在男子的耳边说了几句,后者双眸放光,"唔,这个办法好,你和她都是缠足,朕倒要看看,是谁的更细、更小!"
"那,奴才就和杨家妹子比较一下,谁的更小,更细,就由谁伺候皇上,皇上您看呢?"
皇帝"啯!"的咽了口馋涎,"雨露均沾,今儿晚上,让你们姐妹两个,雨露均沾。"嘴里胡乱说着,早忘记了为谦妃奏答不得体而引致的不快,拥着她一路转出暖阁,向土耳其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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