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来,坐下谈,坐下谈。"肃顺也带上了一份笑容,示意他落座,这才对他说道,"救助你这丰泽号并其他十五家粮户之法嘛,不外两条。先说第一条..."
曹庆福不敢打断,静静地听他说完,等到他说到最后,方始问道,"大人,不知道翁大人可肯为我等商贾乡民上章言事呢?"
肃顺带着很奇怪的眼神望着他,"我又不是翁大人肚子中的蛔虫,何必问我?"
"是,大人教训的是。"曹庆福心领神会,曹家有钱不假,但案子爆发之后,为了上下打点,已经很是花费了一些,翁同龢是翁心存之子,皇上面前很能够说得上话的大臣,只不过了解不多,若是他狮子大开口的话,不知道能够承受的下来呢?
不得已的话,只能劝解当家主母,把江苏省内的一家银庄、一家粮铺拱手相让了,只要能够保住商号不倒,失去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而且,其他商户如全谷、有余、呈祥等,也都是同案中人,在这件事上,可称是六亲同运,不怕他们不出钱!心中打定了主意,又再问道,"那,大人方才所说的第二条办法呢?"
肃顺嘿嘿一笑,"便是翁大人肯于仗义执言,终究是外来之法,不能入内,总要贵府上自己想一些办法,只要打动了皇上的圣心,不要说是免去你丰泽号的罪责,就是再下恩旨,让你这一家商号的买卖开到京中去,又有何不可?"
曹庆福苦笑摇头,"不瞒老大人,如今我曹氏一门所求的,只是能够安度此劫,其他的,不敢奢求。"他问道,"只是,还请老大人明示,该如何做呢?"
"你家的主母,可有子嗣?"
曹庆福这一惊可当真是非同小可,怎么好端端的问道她的身上了?思及肃顺的话,他大约的猜出了一点内情,该不会是肃顺把主意打到曹寡妇的身上了吧?想着自家主母国色天香的清白身子,落到肃顺其胖如猪的身下,他摇摇头,强自挥去心头的厌恶感,老老实实的说道,"这却不曾有过。我家主母入府三年,未有子嗣。"他说,"不过,我家主母,女中丈夫,自老少二位家主相继过世之后,多年来..."
肃顺心中暗骂,曹庆福也算狡猾如鳝,以为不接自己的话题,就能够躲得过去了吗?给脸不要的东西!"是啊,是啊,"他随声附和着,"曹杨氏实在也是本官所见,最有巾帼气的一个。不愧的女中魁首啊!哈哈,哈哈。"
曹庆福一心以为肃顺有意霸占自家主母,他知道,肃顺正室早亡,府中只有两个姨太太,还是留在京中,并未在身边伺候,若是他真的要霸占曹杨氏的话,自己身为奴才,怕是阻挡不住的,曹庆福心中悲苦,忍不住跪了下来,"大人,我家主母是苦命人啊,请大人高抬贵手,给我家主母一条生路走吧!"
"这是什么话?难道本官还是在强迫你家主母不成?"肃顺装出一副很诚恳的样子来,"你家主母纵然锦衣玉食,终究是百姓人家,便是富贵,又能够富贵到哪里去?再说,你家主母并无子嗣,日后丰泽号这样偌大的家业..."
曹庆福越听越害怕,肃顺居然还要把主意打到老主人留下的家业上吗?"大人,家业是我家老爷、少爷几辈人辛辛苦苦积攒而下的啊,您...您可不能啊?"
肃顺给他的话弄得有点糊涂,"你说什么?"
"大人,莫不是..."曹庆福这份为难就不要提了,支支吾吾的问道,"大人莫不是要我家主母...生下和大人的子嗣...将来承继家业吗?"
肃顺大吃一惊,心中恼怒之下,也不再顾忌,扬手一记耳光,"混账!你当本府是什么人了?这等...大不敬之事,你居然也想安在本府的头上吗?"
曹庆福为他打的一个趔趄,坐倒在地,心中不怒反喜,"是,是,是。是小人糊涂,说错了话,请大人宽恕。"说着话,他扬起手,给自己赏了几下耳光,"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肃顺看着他满是泪水的脸,忽然弯下腰去,继续说道,"你的话虽然未必正确,却也不是一点不着边际。只不过呢,肃某提及此事,并非为肃某自己,而是为肃某的主子。"
曹庆福立刻抬起头来,"大人的主子?可是郑老王爷?"
"嗯?"肃顺含笑摇头,"曹老兄,郑王是在下的兄长,又如何说是主子了?"
"那,不知道大人口中的主子,是京中哪位大人?"
肃顺忽然冷了脸,叹息着说道,"曹老兄,我看你也是聪明人,如何这般的不晓事?这大清朝,算得上是我肃某人的主子的,除了那一位,还能有谁?你一定要我亲自说出来吗?"
曹庆福已经猜出个大概,始终不愿说出来,并不是心存忌讳,只是在打着旁的盘算:皇帝身居九重,从不曾到西北之地来,如何知道高平县有一个貌美如花的曹杨氏?自然是肃顺在往来公事中向皇帝陈明的,少年天子,性好渔色,有求凰之心,也只是意动兴到,未必一定会不顾清议,纳入宫中。只要能够打动得肃顺,让他不再提及此事,料想还有挽回的机会。若是那样的话,自然就是极好。只不过,看肃顺盘马弯弓的样子,惜乎是躲不过去了。
"那,难道说是皇上,万岁爷?"
"诶!"肃顺重重的在曹庆福肩膀上拍了一记,"我就说,你曹老兄是聪明人。你想想,这是皇上看得起你曹家一族,才有这样的恩命,一人得宠,全家受福,人家求都求不到的好事,你还以为怎么样吗?"
"只是,我家主母当年就决心守节,平时虽然因为买卖或者家务,难免要与男人打交道,可是不苟言笑,从无半点可受批评之处。如今大人这样...说话,倘或我家主母不从,弄不好就会搞成僵局,万—..."
"万一如何?"
"万一抵死不从,一索子吊死了。传出去,有伤圣德。"
"吊死了?"曹庆福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肃顺沉吟了片刻,暗中咬住了牙齿,"你回去告诉你家主母,若是从了,日后一切好说,若是不从,只怕祸从天降,也不会仅只她一人而免。"
最后这句话,将曹庆福的脸都吓黄了,不会以曹杨氏一身而免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皇帝求美不成,恼羞成怒之下,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将高平县曹氏一族灭了族!因此,原本想过要再求恳几句的说话半个字也不敢出口,诺诺连声地答说:"是,是!我糊涂了!只为喝了几杯老酒,语无伦次,大人只当我在放屁就是。"
肃顺微微一笑,抚慰着说:"言重,言重,我也是说说笑话,大家都不必摆在心上。曹老兄,我们商量正事,事情已经在那里了,曹家要抱怨,也只好去骂陈士枚和吴衍那几个王八蛋。在我,自问已经帮了曹家的忙,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曹家人自己的了。"
他贴近了一点,继续说道,"凭你家主母的人才,到了京中,自然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到时候,若是真能够诞下一男半女,皇上一高兴,不但你曹家生意通达四海,就是府中操持之人,也有个官位荣光,岂不是好过现在这样,见官碰头、请安,你说是不是?"
这会儿也容不得曹庆福再说旁的,苦笑着点头附和,"说的是,大人说的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