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也不肯放过?这样下去,人困马乏,兵士有了畏葸之心,不但不能达到皇上圣心所念意图,就是连原本的兵容战意,怕也是要难复旧观了。"
"大人这话请恕卑职不能同意。兵士一旦闲下来就会生事——"他停了片刻,难得的聪明了一回:"当年曾大人在给皇上所上的奏折中,也是有的。与其等到他们闲来生事,倒不如让他们多多训练,还可以增进勇武之气嘛。"
"增进勇武之气是不假,但皇上所要的,是百炼成钢,如光武军一般的虎贲之士,而不是如张大人如此训练之法所得的疲弱之师。本官来的时候听人说,军中兵士于张大人薄有微词,都说,练兵是皇上交代的,军士、将佐不敢违抗,但像大人这般,执意要将兵士操练的疲弱不堪,成天想着怎么样才能躲过一次——张大人以为,这就是你多日以来,所要取得的练兵成果吗?"
张运兰大怒而起,"这是哪个混账东西在胡言乱语?背后说人的坏话算什么英雄?有种站出来?"
"张运兰!"万青藜也有点动怒了,"怎么,站出来又如何?你还想以练兵专使的身份,报复其人吗?"
"我没有说过要报复,只是觉得,这样背后捅刀子的,不是个什么好鸟!大人不必听信这样人的胡说。"说着话,他瞅向长寿,冷冷的哼了一声。
长寿虽然惜字如金,却不是呆子,眼见他神色不对,哼唧有声,也是心中恼火,"你哼什么?"
"呸!我喜欢哼,你管我?"张运兰撇撇嘴角,嘟囔了几句,"仗着哥哥和儿子的势力,算什么能耐?"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可以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长寿勃然大怒,一把冲出腰间的长刀,一个虎跳,到了外面,"姓张的,你出来,今天长某人让你看看,我是不是仰仗自己兄长的儿子的势力,才在这军中落足的?"
彼此都是军中主将,给长寿这样当众叫阵,张运兰如何能够服气,同样抽出一柄长刀,大步撩起帐帘,到了外面,"好啊?你想怎么让我'看看';?"
长寿手中的刀利落的飞舞了几下,"很简单,照这军中的规矩来,你我赌斗一场,若是我赢了,你当众向我、满营将士磕头赔罪;若是你赢了,长某人立刻滚出军营,再不回头,如何?"
"甚好!"张运兰笑着向周围看看,营中兵士刚刚用过午饭,正在享受这难得的休息辰光,闻声都围拢了过来,站在不远处看着,"你们都听见了?"
"听见了?"有一个兵士大声呼喝道,"长军门,打垮张运兰这个王八蛋!成天就知道欺负我们,早就该有人出面教训他一番了。"
有了一个领头的,兵士一起鼓噪,十个人竟有十个人是心向长寿的,对张运兰骂声不绝于耳,什么难听说什么,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张运兰气得面色发青,心中恼怒:好,等打败了长茂源,再来找你们算账!
万青藜有心拦阻,看兵士于张运兰民愤如此之大,识趣的选择了闭嘴:或者,让他受一点教训也好?
胡乱的想着,两个人各自挥刀,斗在了一起。以万青藜这样等到书生也能够清楚的看出来,张运兰战不过长寿。
说来并不稀奇,长寿任职总兵多年,而且当年在凉州的时候,甘省匪患炽烈,身为总兵官,统领全军,与流匪缠斗,可谓是家常便饭,自然的,这种马上步下的功夫,非是一般人可比。
而张运兰则不同,他是半路出家,点派霆字营,勇猛固然勇猛,但光武军所追求的整体战略,是突出全军、全营战力,个人一己之能,不是不需要,而是不再重要——此消彼长之下,张运兰挑战长寿,自取其辱也就不在话下了。
他看得出来,周围的兵士更是明眼人,呼喝之声大作,都盼着长寿能够一刀斩了这个王八蛋,方才趁了大家的心愿呢!
万青藜暗道不妙,他本来想,等两个人缠斗片刻,自己出面以'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为由解劝开来,届时彼此不伤和气,但现在看来,张运兰根本坚持不到那一刻!到时候碍于前言,给长寿和满营兵士磕头行礼,练兵大员威风扫地,这份差事也不必做下去了。
正在想着,场中'哎呀';一声,吓了万青藜一跳,仔细看过去,张运兰手中的长刀落地,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呆若木鸡的后退了几步,站在那里发愣。
"好啊!长军门真是好样的!喂,姓张的,还不跪地请罪?"
张运兰面色惨白,刚才的一刀之伤,还是长寿多多留情,以刀背在自己的手腕上剁了一下,若是改用刀锋的话,自己的一只手就保不住了。
这种军中比武切磋,最是来不得丝毫虚假,技不如人,徒呼奈何!有心不跪,便是连自己也要瞧不起自己了,但一旦双膝落地,自己丢面子事小,这份差事...
正在犹豫间,忽然听万青藜呼喝了一声:"此事,在本官看来,不公平。长军门固然武艺高强,但张大人也不是无能之辈,只是彼此各有长处,如今只是看到长军门的长处,未见张大人的优胜之法,不公平,不公平!"
听他说话如此包庇张运兰,周围一片鼓噪,"什么啊?明明就是官官相护嘛!"
长寿用力一挥手中的大刀,"都不要吵?吵什么?没规矩的东西!"把众人的呼喝强自压下去,这才忍着怒气问道,"但不知,大人以为,张兄的长处是什么?"
万青藜也不知道,人急智生,才想到这样一个托词的,给长寿问得一愣,看向张运兰,"张大人,不知道阁下可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我...我会打枪。"
"那就好。"万青藜越俎代庖的下令,"来人,取两支快枪来,并准备两个鹄子,立于三百步远处。"
兵士站在周围,越发不满,"这不是存心向着张运兰吗?不公平,不公平!"
"别吵!"军营中的参、佐领一个劲的呵斥,却没有半点效果,士兵情绪愈加高涨,纷纷向前涌了过来,"让张运兰磕头、赔罪,这是事先说过的!"
"...对,事先说好的,让他赔罪。"
"...让他给我们道歉,这些日子以来,总是欺凌我们,我们早就受够了他的窝囊气了!这一次,不能就这样算了!"
数千兵士哄然怒吼,声震四方,营中一部分将佐的脸色都开始变得惨白,另外有些人,却是满脸幸灾乐祸的神色,似乎有意在边上看笑话,既不阻止,也不过问。
万青藜终究是书生,心中闪过'哗变';的念头,更是腿脚发软,"这...张老弟,茂源兄,这...怎么办啊?"
张运兰和长寿也呆住了,前者不晓事,后者却是知道的,兵士数月来的怒火积郁甚深,一旦发作开来,就是极大的祸事,不要说担任练兵之责的张运兰担待不起,就是一省巡抚的吴衍,怕也难以承受!
一时间二人心中同时大悔!一场无关痛痒的口舌争辩,怎么居然会演变成如今军士'哗变';的大危机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