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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立公言下呢?"
"我想,等过年开衙,就独自上章,以高宗年间之事为由,请皇上放开怀抱,允准英人进京,而且不必行什么君臣大礼!"
椿寿糊涂了,这样的事情本来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又何必特为留下自己,单独说明?
陆建瀛看出来他的疑惑,轻轻一笑:"本来,背人焚草,君子当为。"他说:"只是此事乃是经白水世侄提点,方才开老夫茅塞,故而要和子密兄讲在当面。"
椿寿心中一动,感激的站了起来,兜头一揖:"小儿辈略有薄才,也要多靠老前辈提点一二!便是老夫,也要多些立夫兄点醒之恩。"
陆建瀛没有说话,很是安然的受了他一揖之答,彼此交换了一个莫逆于心的眼神,两个人同时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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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府门前,罗九从马车上下来,招呼着身后跟随而来的漕帮帮众,把准备好的礼物轻手轻脚的搬下车来:"都小心一点儿!可不敢给碰到了。"
"是的,九爷,我们知道的。"
礼物是放在一个硕大的紫檀木的架子上的,外面用红绸子包裹着,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不过有心人知道,罗九掌管着的江淮四能够和郑若增掌管的沙船帮达成合作,两江总督和漕运总督在其中出力匪浅,自然的,两个人能够获得的好处,也是相当的惊人。
这一次陆建瀛的太太过寿,罗九特为派人花了黄金一千两,打造了八柄赤金如意,每一个如意上还镌刻着一个字,合起来便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装在西洋进口的玻璃打造的柜子里,看上去分外的显眼——虽然有点粗俗,却胜在足够贵重。
总督府门前一阵热闹,罗九满面笑容的和府上的听差拱手打着招呼,就要向里面走,街上马蹄声清脆,一辆只马拉着的黑色轻车停在了辕门前,驭者一把拉住缰绳,一个利落的翻身,从车上跳了下来。
在这还有些微春寒的季节里,驭者只穿了一件铁灰色缎面的灰鼠夹袍,枣红色巴图鲁坎肩,头戴一顶珊瑚结子的玄色缎子的小帽,正中镶着一块寿字纹的碧玉。雪白的纺绸褂子,下面是笔挺的扎脚裤和一双漳绒的双梁鞋。正是在秦淮河边与人斗飞车归来的陆大少爷。
罗九赶忙让下人把礼物抬到后面的正厅之中,自己快步迎着陆川走了过去,到了近前原地请了个双安:"川少,罗九给您请安了。"
"九爷,不敢当,不敢当!"很是自然的受了对方一礼,陆川虚扶了一下:"九爷,我年岁小,可当不得您这样。"
"当得的,当得的。"罗九嘿嘿笑着,把雪白的袖面放下来盖过手面,一只大拇指翘起,将袖口挡住。
这原是江湖上人特有的一种姿态,只是罗九爷身材魁梧,服装华丽,大拇指一翘起来,那只通体碧绿的"玻璃翠"扳指,异常耀眼,所以格外显得有派头。
陆川的眼睛立刻落到对方手指间戴着的扳指上:"九爷,这枚扳指,以前没有见您戴过啊?"
"承川少看得起,"罗九整天在江湖上打转,又是场面上的人,'招子';雪亮,看出了陆川有觊觎之心,摘下扳指向前一递,他说:"川少,喜欢就拿去玩儿几天,待到玩腻儿了,再还给我。"
"这,这怎么行呢?"
"又有什么不行的?川少这样的人才,戴上这枚扳指,不是也给我的这个小物件增光不是?"
"嘿嘿!"陆川嘿嘿一笑,取过扳指戴在自己的大拇指上,顾盼自雄,更加是有点年少风流的韵味了。不过他总算还不是太无知,只是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便重新摘下,递还给罗九:"九爷,君子不夺人所好,而且,家父的脾气您也知道,若是给他知道我拿了您的扳指,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怎么会?看老大人是那种顶顶慈善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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