胚胎时期,被母亲温暖的子宫包围着。
他还需要血,用他的血来涤清自己的罪恶,换取孟光对他的原谅,来达到救赎,得到解脱。
当他用刀片切下自己手腕的时候,他感到一丝疼痛,这疼痛是令他高兴的。
心灵的解脱是那么轻松,以至于战胜了肉体的疼痛。
他知道自己勇敢的战胜了魔鬼,可是,上帝恐怕是不能原谅他了。
自杀的人是不能进入天堂的!
不,他不是自杀,他只是要战胜自己内心的魔鬼,他是杀死魔鬼的勇士。
他好像看到了许多小天使,他们都有着可爱的卷发,肉乎乎的身体,洁白的翅膀,纯洁的笑容,他们在他身边飞来飞去,他仿佛听到了天堂的吟诵……
孟光自那天就没有再来找晏紫,仿佛就此断了联系。
这结果既是她盼望的,但是却又莫名的感到不安。
一直到雷凯迪来找晏紫,她才知道自己不安在哪里。
还是上次那家茶室,不过坐的是一楼,对面坐的是雷凯迪。
老旧的唱片机里传出怀旧的粤语歌曲。
再坐一会。
但愿能再坐一会。
既有极远的路。
今宵这么的晚。
你说你已这么累。
再坐一会。
但愿能再坐一会。
既要别去请尽量尽量逗留日后亦无悔。
是邝美云的再坐一会,歌词缓缓唱来,看似从容,其实心里多么的伤感和不舍。
再见雷凯迪,晏紫发现他有了很大的变化。
初见时,他是游走于万花从中不沾身的得意少年,风姿潇洒不带走半片云彩。
而如今,昨日的少年眉宇间已不再意气风发,仿佛一夜之间忽然成熟,被逼着长大。
“你恨过我吗?”他问她。
她反问:“我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孟光失忆之后,我也对他说了谎,在你这件事上我也欺骗了他。”
晏紫淡淡一笑,看着手中的玻璃杯。
今天,她要了一杯花茶,带点黄色的茉莉花淋入热水,浮浮沉沉,上下翻滚,经过滚水的冲沸,才浸泡出馥雅的香气。
“不、我不怪任何人。”她悠悠的说道。
她的回答让雷凯迪很意外,他以为她会怪的,会怪楚盈、怪自己、怪Jay甚至所有人,还包括孟光。
她坦然道:“开始时,我是怪的,我怨恨所有人,觉得自己就好像童话里的灰姑娘,被所有人迫害,偏偏我的王子还误解了我,不肯救我,后来。”
她看了眼雷凯迪。他很认真的听她说话,看不到往日的轻浮嬉笑,脸上神色很郑重。
“是夏雪骂醒了我。她说不过就是失恋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一个男人,忘了自己的父母亲人,自己一味的沉溺于痛苦中,实在是幼稚得很。”
雷凯迪苦笑,那丫头,说得可真轻松,她倒是真潇洒,拍拍屁股就走了,只留下自己还忘不了她。
“夏雪说得很对,虽然总有人歌颂爱情很重要,但是人毕竟是要活在现实中的,你要吃饭,要睡觉,要工作,要生病,还有父母,如果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弃这些,那么生你养你的父母,又置于何地?我,毕竟还是现实的,再说,站在其他人的立场来看,都没有错,人总是自私的,都会为自己打算,就连我如今,也是自私的为自己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