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份上,已经是图穷匕见了,分明就是要断掉他们狡辩的后路啊!
张良此时也是面色凝重,倘若不主动招认沛公在咸阳动了什么,真要是被项羽当众说出,樊哙那句‘毫毛不敢有所近’成为笑话不说,沛公也会因此犯下私藏项羽财物的罪名!
而且诸如暂时替项王保管、沛公不知情这些借口也被封死了,甚至连沛公与项羽的结拜情谊这样的后路也早就断掉了!
夫项羽心思缜密恐怖如斯乎?
不过,万一项羽是装的呢,吾等全盘托出坦白交代岂不是中了项羽之计?
张良大脑飞速运转,脑细胞死了一片又一片,沛公和他们在咸阳干的那些事之中,哪些该坦白,哪些不能坦白,哪些项羽有可能知道,哪些项羽一定不知道,项羽的问题到底该如何回答?
刘季看向了张良,他可不认为把他们在咸阳的所作所为全都如实讲出来就没事了,项羽分明就是两头堵啊,一个不小心,免了樊哙的欺君之罪却把他和张良搭进去,那可就亏大了。
所以现在只能由张良来回答,应该说咸阳之事张良是最为了解的,根本就不存在不知情的可能。
张良对着樊哙勾了勾手指,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长篇大论,能保持清醒就不错了。
樊哙会意,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在了张良嘴边,张良简短的说了几句,然后就把眼睛闭了起来,实在是气力不够用。
樊哙听罢咧了咧嘴,这可真是全招了啊,也罢,势如危卵,不全招了又能如何呢?
“回禀项王,末将收回刚刚的话,毫毛不敢有所近,此言确实有些牵强。沛公军入咸阳后,在子婴的招待下使用了咸阳的一些粮食酒水,同时也把咸阳内的财物都集中到了甘泉宫的宝库之内方便看管。
另外,诸位也都知道沛公喜好美色,虽然没有让民女侍寝,但胡亥的妃子确实碰过几个,除此之外,真的再无所占了。项王请放心,这段期间使用的粮食酒水和那几名妃子,沛公皆愿双倍赔偿给项王。”
樊哙说的脸色通红,毕竟把刘季享用美女这等隐私之事都讲出来了,真是追悔莫及,看来自己还是更适合冲锋陷阵啊。
“讲完了?就这些?你确定没有隐瞒了吗?欺骗孤王的罪过可不是你能承受的啊。”项羽扫了一眼周围旁观之人的表情,似乎并不认为沛公动了这些毫毛有何不妥。
樊哙心说该不会项羽真是在诈他吧?但现在就是他想补充,也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何事值得一说,传国玉玺倒是曾在沛公手中,但是刚刚项声回来时分明已经给了项羽啊……
等等!还真有!好险啊……
“回禀项王,末将又想起来一物,是子婴的佩剑,名为太阿,子婴投降后送给了沛公,然后沛公又转赠给麾下的将领,项王若是想要,应该不难追回。”樊哙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事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办的,项羽若是知晓并不奇怪。
项羽一听太阿二字,顿时小小的激动了一把,不过也就仅仅如此罢了,他的天子剑丝毫不逊色太阿。“喔,还有吗?樊哙,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张良嘴角狠抽了一下,刚刚不就是最后的机会了吗?还问?确定是诈计无疑了,真是可恶啊,又中了项羽的奸计!
“回禀项王,就这些,末将讲完了,项王若是非要治在下的欺君之罪,末将也无话可说,无非就是一死而已。”樊哙心中大定。
“樊将军还真是对沛公忠心耿耿啊,来人,将樊哙给孤王拿下!”项羽勃然大怒道。
樊哙大惊却没有认怂,再次怒视项羽,“项王!何故如此啊!末将不服!”
项羽冷哼一声,“那孤王就让尔心服口服!尔等以为孤王不知道吗?萧何已经把咸阳存放的天下户口档案、风俗民情、地形关塞、法令制度、奇闻著作等等典籍通通都藏了起来!这些典籍能对治理关中乃至整个天下起到何等作用就不用孤王解释了吧?”
樊哙面色大变,慢慢的转头看向身侧,“沛公,军师,项王所言可是真的?”
两个超级半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