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宝力逃了那么久,也没有逃离罪孽。
或许,这个世界上有人很幸运,能成功逃脱自己讨厌的东西。
黎云觉得他没有这份运气,邓欣大概也没有。
如果他们是幸运的人,一开始就不会拥有灵异方面的能力,被卷入这漩涡了。
邓欣还是要比他幸运一些,至少她还活着,还有机会。
李叔感慨道:“说的也对。她是需要面对自己的过去。”他干劲十足地摆好鼠标键盘,“那我就给她回消息了。”
黎云诧异地看着李叔别扭地敲着键盘,“李叔,你学会打字了?”
李叔乐呵呵地点头,“是啊。你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我也没闲着啊。”
黎云竖起大拇指。
李叔又道:“还要谢谢小莲。是她教我的。”
黎云竖着的大拇指僵住,脑袋猛地一转,惊讶地看向薛小莲。
薛小莲晒了一天的太阳,这会儿夕阳西下,她也起身穿衣服,准备结束一天的“工作”。
见黎云看过来,薛小莲只是微笑颔首,一副好同事的模样。
黎云心中一动,问道:“老板什么时候会回来?”
薛小莲依旧亲切微笑,“不知道。”
“那如果我想联系老板呢?”
“你联系老板有什么事?”
“就是最近遇到的一些事情。应该是个很棘手的情况。上次说过的,那个胡大师,黑无常发现他和千年缉凶的那个老鬼有关系。这很危险吧?而且,他还和公司的账号有了某种……关联?还是该叫,冥冥之中的联系?”黎云斟酌着说道,将自己的发现和怀疑告诉薛小莲。
老板想借他的手对付那个胡大师,那也该多告诉他一些情报,别让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
薛小莲歪了歪头,发丝摇摆,如被风吹动的花瓣,轻柔舒缓,带着股奇怪的韵律,散发出阵阵幽香。
“这样的话,你大概联系不上老板。”她不紧不慢地说道。
黎云皱眉。
薛小莲竖了一根手指在唇边,“天机不可泄露。如果真是冥冥之中有联系,那说出来可就不灵验了。”
她笑着,走向了办公室外。
黎云泄气。
他不知道薛小莲说的是不是真的。老板不透露信息,让他瞎忙活,是因为说出来就不灵验了?说起来,老板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自己去做呢?酆都的变化就是老板亲自去了酆都,一手促成的吧?
易心不知何时也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宿舍。
薛小莲的脚步在门口停住。
她回过头来,看向黎云,“还有一种可能。那不是什么冥冥之中的联系,是对方已经盯上老板了。”
易心脚步一顿。
黎云和李叔同时抬头,错愕地看向薛小莲。
“当世仅存的一只凤凰,算得上是天材地宝。”薛小莲微笑,“哦,也可能是反过来,是老板盯上了对方。和千年缉凶那种老鬼有关,对方身上恐怕也有不少好东西。”
黎云皱眉。
易心已经重新迈步。
“不管是哪种情况,你们都小心一点。”薛小莲靠在门边,
“酆都都变了,规则已经改变了。和新规则冲突的东西只有死路一条。像是你们经历过的那些饿殍,也像是……当年的天庭地府……”
薛小莲抬眼。
那双眼睛晶莹剔透,不似人类的眼睛。
黎云后背发寒。
“变化会带来生机,也会带来死亡。”薛小莲轻声说道,重新站直了身体,走向了电梯。
办公室只留下了黎云和李叔。
黎云心里沉甸甸的。
李叔忧心忡忡,“小黎,你一直追着那个胡大师调查……”
“李叔,我已经死过一次,是个鬼了。”黎云无奈地笑了笑,“而且,当初也是我自愿留在公司的。查胡大师的事情,也是我自己决定的。”
背后可能有老板的推波助澜,可做出决定的仍然是他自己。
他不可能对这些事情坐视不理。
“你在外面多小心。有什么危险,赶紧跑。”李叔叮嘱。
黎云点点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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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时新闻:【鱼跃龙门,过而为龙】相传,在大禹年间,为治水患,开凿龙门,改变了地势和此地气运。原本栖息于此的鲤鱼,逆流而上,行至此处,翻越龙门,便有云雨顷至,天火焚烧,使其化而为龙。
自此,民间传说中,就有了“鲤鱼跃龙门”的典故。人们用“鲤跃龙门”来象征拼搏、奋斗、不畏艰险的精神,在古代多用于比喻中举、升官,在现代也与高考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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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凌乱的男人披着件皱巴巴的西装,穿着不合身的运动裤,踩着运动鞋的鞋跟,踢踢踏踏地进了小区。
他叼着烟,吸烟入肺,吐出的时候一扭头,冲着身边经过的人喷去。
路人吓了一跳,掩鼻躲避,咒骂道:“你干什么!”
“哎哟哟,不好意思哈!没看到您!”男人嬉皮笑脸的,捏着烟,凑上前,“没熏着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路人看着对方这么殷勤,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他嫌弃地甩手,就要离开。
“哎哎,老兄,问您个事儿!”男人仰着满是皱纹、胡渣的脸,对着一看就比自己小上一轮的路人称兄道弟。
路人被他挡了道,无奈问道:“你要问什么?”
“这里有一家姓孟的,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男人笑着,又将烟叼在了嘴里,“他家应该就剩下一个儿子,现在有二十好几了吧。以前是一家三口,当妈的死了,当爹的跑了,就剩下一个那个儿子了。您听说过没?”
路人疑惑,“没听说过。我在这儿租房的。你问问这边的老人吧。”
“哦。这样啊。我看你有点儿眼熟,还以为你是这儿的老住户呢。”男人继续笑着,冲着路人的脸,又吐了个烟圈。
“你——”路人愤怒。
却见男人收了笑,露出一脸凶相,“怎么?想干嘛?”他扯了扯西装,露出了里面的背心,和背心下透出来的密密麻麻的纹身。
路人吓了一跳,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神经病!”绕过了男人,加快了脚步。
男人在后头哈哈笑着,又啐了口痰,“怂货!叫你句兄弟,还真当我大哥啊!”
骂了两句后,看那路人跑远了,男人才晃晃悠悠,继续往小区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