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逃!
黎云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像是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他的耳膜都被震得生疼,身上的血管也像是要爆裂开,喷出鲜血。
他突然回神,发现医务室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白大褂和送他来的警察都不见踪影。
房间里刷了白色的墙漆,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亮着,窗外还有下午时分的明媚阳光。
黎云只觉得冷。
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忽的冲了过去。
房门锁上了。
无论黎云怎么拉扯,房门都打不开。
他倏地转身,后背紧贴在门板上。
正对着的窗户紧闭,窗外除了阳光外,就不见其他东西。
平坦的水泥地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一眼望不到边际,只能看到尽头仿佛是地平线的东西……
黎云的眼睛瞪大了。
他看到地平线正在前进,快速推进的过程,就像是一道海浪。只是这大海是黑色的,将沙滩吞没,直逼到了眼前。
正面窗户都被黑色覆盖。
天花板的灯嘭的一声爆了。
室内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啊!”黎云大叫一声。
黑暗消失了。
他大口大口喘气,发现自己还坐在椅子上,身边是一脸诧异的警察和白大褂。几个人都仰着头,只是垂眼看向他。
黎云愕然片刻,听到他们说起话来。他这时抬头,发现头顶的日光灯没有亮。
“……小王,你待会儿去报修一下。”白大褂回头招呼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向黎云,“你叫什么名字啊?哪儿不舒服?你家人电话有吗?”
黎云一身虚汗,只顾着喘气,没有回答。
刚才的事情,似乎又是一个噩梦。现实投影进梦境,他也被日光灯爆掉的声音惊醒。
只是一场噩梦。
可黎云不能这样安慰自己,让自己放松下来。
他急忙看向手机,发现手机已经自动关闭了屏幕。
解锁手机,黎云没有找到姐姐发来的那条消息,只看到爸爸的一个未接来电。
他的身体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呼吸都变得若有似乎。
心跳声和心脏剧烈跳动的感觉不知不觉消失了。
黎云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姐姐三十岁时的模样。
他们姐弟在童年时期不算亲近,但关系也不糟糕,后来长大,有所疏远,可那也能说是寻常。这世界上大多数的兄弟姐妹都该是这样的吧?总会在成年后逐渐开始自己独立的生活。
可三十岁之后……
确切来说,是从三年前开始,一切就变得不同了。
他只记得当时姐姐当时面无表情的脸。她没反对,没有觉得委屈,更没有露出丝毫怨恨。
妈妈还哭了呢!舅舅姨妈他们也多少有些为妈妈和姐姐不平。
他们都没抗议他的改名,却是每次见到他,都要提醒他好好对姐姐。
就因为这一个名字,他好像就欠了姐姐。
追根溯源,这和他们姐弟有什么关系呢?
给姐姐起名的是脑子一热的爸爸,要他改名的是心怀偏见的奶奶。
黎云握紧了手机,慢慢垂下头。
“……姐,不是我啊……”
“你说什么?”白大褂凑过来,想要听清黎云说的话,“你证件有吗?”
黎云全无反应。
警察只好上前来翻口袋,将黎云的钱包给摸出来了。
“身份证在这里,还有车票……黎云?”
黎云一个哆嗦,身体不禁颤抖。
“联系家人吧。查一下这个名字。”警察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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