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的很慢,有足够的时间让江季想清楚,是该答应苏染夏,还是该拒绝她。
“你也知道,将来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必定是六皇子殿下,到时候,我答应你的事,想要做到便是易如反掌。”
苏染夏一脸的悠闲,语速也不紧不慢,让人听了更容易接受一些。
“曾经觉得不可能的事,只要换个方向,说不准就做了了,这世间所有的事都没有个绝对。”
她又适时的给他加了一点油进去,让他心头那簇火苗烧的更旺。
江季虽然还是一脸冷冰冰的神色,但是苏染夏没有漏掉他涣散的眼睛,还有里边复杂的情绪。
该说都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怎么想了。
若是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帮助,只要把该抛出来的好处尽数抛出来,再说些不痛不痒,却让他无法遗漏掉的话就好。
跟的太紧,显的太着急,反而会坏事,更何况是江季这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呢。
之所以苏染夏说他疑心重,是因为他看着她的眼神,还有他对着她说的话。
无一不是在告诉苏染夏,江季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并且很小心谨慎。
马夫架着马车直在京城里头转了一圈,从东边转到了西边,也没见进到里边的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出来。
更没有听到苏染夏叫停车。
干脆架着马车又走到了护城河的旁边,自己坐在驾车的位置上,只做出车里没人,他在这里看车休息的样子。
马车的停滞不前,没有影响到马车里头的气氛。
苏染夏的话说完之后,江季便垂下了脑袋,一脸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在选择吧,选择是该相信她,还是不相信她、
相信她的话,他可能真的能够跟小柳双栖双飞,不相信她的话,他只能把这件事禀报皇上。
但是到时候说不得要暴漏小柳了,这应该是江季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即便是他愿意暴漏给皇上,到时候他又该怎么解释之前隐瞒的事?惹了皇上一次的疑心,想必以后做什么都不会顺。
为人臣子本身就是一件时刻要保持警惕的事,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从来都是至理名言。
这么清楚明白的对比,苏染夏相信,江季不会看不到。
现在她能做的只有等,等江季自己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儿,毕竟这也相当于背叛了。
他是皇上亲手调教出来的,为的就是重心他一个人,在外边替他做他不能沾手的事。
现在让他对自己忠心五年,对他来讲,这是一件很为难的事。
江季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纠结的神色,取而代之的还是往日的冰冷。
他睨了苏染夏一眼,眼神平平淡淡,“我是皇上的人,是不会背叛皇上的。”
明面上听着是拒绝自己的意思,苏染夏却听出来了不一样的意思,他是希望自己表述一下?
表述一下自己需要他做什么样的事,会不会危机到皇上,毕竟他的主子只有皇上一个人。
“当然,我们都是皇上的人,理应当时刻效忠皇上,谁若是背叛了皇上,我首先第一个便不愿意。”苏染夏笑了笑。
“皇上对云玦的好,我是都知道的,全部都知道。”
不得不承认,江季是很欣赏苏染夏的,好像什么时候看到她,她都是这么一副样子。
不管有没有情绪,都这样让人不能忽视,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好像都是这样淡然的态度。
是没有人能入她的眼,还是没有事能干扰她的心?
心智稳定者,大才也。
“那么,苏小姐的意思是,我用我五年对你效忠,换小柳?”江季眼眸淡淡的。
“瞧你说的,好像小柳是什么物件似得。”苏染夏笑了笑,“虽然小柳是我的人,我却不会管她的私事。”
“那你还说,放我和小柳归隐山林?”江季皱了皱眉头,觉得苏染夏很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前头说放自己和小柳归隐,后头却又说不管小柳的似得。
“所以,这五年的时间,我会给你创造无数的机会,只看你会不会把握了。”
苏染夏抚了抚自己的裙子,“若是你拿得了小柳得芳心,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我也不会强迫她。”
“那你说的那句话,有何意义?”江季心里蔓延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方才还在做着美梦,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却被这个造梦的人亲自给戳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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