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江家的人又来了,来的还是那个一句话就被王魁赶走的少东家。当王魁知道来的还是江潮阳的后,确实有些失望,江家也许并没有多少诚意。
不过尽管不喜欢,尽管失望,王魁却没有选择的权利,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王魁让家丁并文把江潮阳领到了自己的小书房。
“王东家,支持竹林纸铺我认为我们三家已经仁至义尽,如果王家不能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怕是不好交代!”先开口讲话的还是江家少东家江潮阳,不过和上一次的火气冲天不同,这次这位少东家无论说话的条理还是态度,明显与当初王魁给下的粗狂定义相去甚远。
“江兄,既然你如此看得起,三番四次到访,我也就不瞒你,前段时间我这里出点事情,本来不算什么大事,少了间把房子而已……”说着,王魁瞥一眼江潮阳,对方的脸上既没有显出意外,也没有表现出不满。
不过尽管如此,王魁依旧能从面无表情中得到不少信息。一个是可能江家与此事无关,另一方面江家绝对知道此事。
“……但是,事情却不能这么了结,别说凶手现在没有任何表示,就是他现在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也不敢原谅他。”王魁双手握紧了拳头,瞪着眼睛,恶狠狠的说。
“为什么?”江潮阳起了好奇心,有些意外的问。
“少东家,现在易城以北,从辰溪到卢溪再到沅陵怕是都不太平吧!竹林虽小,南来北往的客人也不算少了。现在这样的时局,竹林一个小小的劫案而已,胡县令都不放心,派了一百兵勇就在北面十里外,想来江兄也见到了。”
江潮阳不知道王魁想要讲得什么,不过他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如果说刚开始王魁对于江潮阳的变化表示惊讶的话,现在,王魁已经完全承认自己看错人了,过多的靠第一印象判断一个人。
于是王魁也开始放低自己的姿态,因为他知道,对于这样的大家公子,你的蔑视是最不容忍的。
“请江兄为我王家设身处地想想,现在也许碍于种种的缘由,那些人可以放过王家。一旦局势稳定,王家要实力没实力(钱),要势力没势力(权),我拿什么和人家比?无论动用家族力量还是托个朋友,找个关系,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你说是吗?”王魁嘴角一瞥,似乎有些嘲弄的感觉。
“这个……”江潮阳听王魁说的如此直白,一点没有当初谦和的外表,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因为作为江家将来的掌舵人,江潮阳已经开始从父亲那里接手大部分事务,和父亲谈起造纸坊的时候,他们确实是打着这样的算盘,无论如何等到局势缓和。
“江兄诚心,我也就不装样子。无论江家怎么想,至少江家对王家没有实质的伤害,我对江家也没有恶意,对沅陵吴家也如此。”
“我知道,向来辰州三大老字号,一向同气连枝。不过,江兄不妨想一想,三家同样对我竹林造纸坊感兴趣,为什么唯独他们如此心急?为什么他们不惜现在这样的局势还要为难我王家?”
“呵呵,李冰洞不过无能之辈……!”江潮阳短暂的思虑后,直接讲出了李家家主的名字,算是把话挑白了说。
“李……呵呵,江兄也不能这么说嘛!小心人家伤心了。”王魁知道李冰洞是谁,不过一时间没想到江潮阳直接这么称呼,心情大好之下还开起了玩笑。
江潮阳的话不但说明他认同王魁说的情况,更透露出一个信息——三大老字号并非铁板,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
“他们着急,那是一旦成功了,江兄可以设想三家现在的关系地位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不是李家而是江家扎根易城,如果是江家距离造纸坊不到百里,江家会心动吗?是不是和李家一样呢?”
王魁的话听起来有点刺耳,江潮阳的面色乡的不是很好,似乎嘴里的不痛快就要喷涌而出,却又有些犹豫。
过了好一会,江潮阳抿抿嘴,还是没有出声,他知道王魁说的没错,换到江家,江家一定更急,他也已经隐隐约约猜测到王魁的底线。
不管江潮阳怎么想,王魁现在却十分有信心达到自己的目的——促使辰州三大老字号墨宝店至少思想上分裂或者貌合神离,甚至直接翻脸。
他绝不能错过三家正处于盘霸辰州纸业的关键时刻,更不能错过官府忙于应对北方土家族事件,无暇参与地方商家内务的机会——他不但要开始挤兑李家,有可能的话,最好把李家从黑名单上消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