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急骤。
几个浑身湿透的青衣男子, 搀扶着一人进了破庙中。被搀扶的那人似乎受了伤, 走进来时, 指尖滑落下的雨水里,带着些微被冲淡的血色。
篝火生了起来, 在火焰中, 得以看清这几个人的相貌。
若有江湖人在此, 一定能认得出,这受伤的那个,就是丹阳城中青逆门的少主凤眠。只他浑身湿透,脸色惨白, 看着无半分在丹阳城的风发意气。
“公子。”旁人看他眼睛微阖, 神情痛苦, 便扶着他的肩膀叫了一声。
凤眠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只他这副脸色青白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没事。
庙门外, 忽然传来马车疾驰的声音, 庙中众人都是悚然一惊。
莫非是魔教的人又追上来了?
仅剩下的几人提剑而起, 准备迎战, 凤眠却深知他们不是魔教追兵的对手,当机立断踢散篝火,拉着身旁两人,躲到了大佛后。
……
马蹄声由远及近,就在躲到大佛后的人戒备的按着腰间刀剑的时候,一个喷嚏冷不丁从门口传来。
“嘶——这鬼天气, 一场雨下了半个月了。”
一人探出头去,正看到一个白衣裳的公子走了进来。因为逆光,他们并看不清他的相貌。
“我找些东西生火。”说话的是从他身后走出来的一个高大人影。
“咦——这里好像生过火?”白衣裳的公子踩到了一块木炭。
躲在大佛后的青逆门弟子,分不清他们的身份,只当是他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都将佩剑拔出了半寸。
“太好了!免得我们费心找柴火!”这人似是没有半点江湖常识,“大侠,快生火快生火!”
踢散的柴火被拢在了一起,重新生上了火。
佛像身后的几人往外看了眼,只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色背影和一个粉面朱唇的俊美少年。
金珠子?
凤眠看他第一眼便认了出来,如果是金珠子,那那个人就是……
粉面朱唇的少年,此刻将靴子脱了下来,他靴子里都是水,脱下来时,一双雪白的足冻的发红。坐在他对面的黑衣男人见他将脚搁在火堆旁烘烤,便将他的鞋捡过来,握着一并烤干。
不等凤眠出来确认,外头嘈杂的雨声中,忽然传来一道猛禽的尖啸声。只这一声,就叫凤眠脸色大变。
这几日他无论闪躲到何处,只要盘旋在他头顶的飞禽叫上一声,魔教的人便能很快找来。
“大侠,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罹决早在听到这一声的时候,就握住了刀鞘——他对这用来通风报信的鹰鸣声再清楚不过,这正是罹仇豢养的。
“我出去一趟。”
金珠子看罹决起身,目光追着他的背影扭过头去,“外面这么大的雨,你去哪?”
罹决站在门口正要回应,外头的暴雨中,就已经传来一道声音——
“哦,还有帮手?”
一道女声附和,“管他什么帮手,一并杀了就是。”
金珠子从罹决打开的门里望了出去,正见到雨幕中,一男一女并肩而来。只那二人走路时,不是踩在泥泞的地上,而是一路涉空而行,只是顷刻间,就站在了破庙外的空地上。
罹决已经拔出剑来。
因为他通身气质不像寻常的江湖人,那男人与罹决交手前,先询问了一句,“阁下是何人,为何要阻拦我魔教办事?”
“魔教?”罹决低呓。
“与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受伤的那个就在里面,拿了他去找教主复命。”女人先是心急了。
她身旁的黑衣男人拦了她一手,示意稍安勿躁。而后对罹决有几分客气的一抱拳,“不知阁下可否让步?”
“不让。”金珠子就在庙里。
“那就别怪我二人不客气了。”说罢,男人率先一脚踏地,袖中万千暗器,在同一时间对着罹决暴射而出。女人则挽了一条长鞭,贴着那些暗器,向罹决挥鞭而去。
一般的江湖人,遇到这样出其不意的连环杀招,早就慌了手脚,不想罹决先是一卷关上庙门,而后拔地而起,在女人甩出鞭子要卷住他小腿之际,运起内力,震的所有暗器回旋,逼的那女人只能后仰躲开。
“你是谁?!”能使这么多暗器回旋,这人内力非同小可!
罹决已经重新落回地上。
在短暂的交锋中,女人身上脸上都挂了彩。因为暗器上涂了毒药,她在第一时间退回男人身边之后,便将他递过来的药瓶里的东西一饮而尽。
“罹决。”
暴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助长了雷电轰鸣不绝。
“你是罹决?”江湖人,谁人不知道罹决。只是他们都没想到,会在这么个雨夜,见到这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许久的第一杀手。
“罹决又如何,我魔教办事,何人胆敢阻拦!”服下解药的女人又蹂身而上。
“红绫!回来!”
男子出声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与罹决短短交手几招便败下阵来的女人,狠狠的摔进了泥地里。男人扶起她,便仓皇的遁走了。
罹决若是追,他们二人一个也活不了,只是,他没有追的兴趣。
门被推开,金珠子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他,“没事吧。那两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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