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叶桃凌仍然难以逃脱葬身崖棺的命运?
白舒宁可再来东洛剑宗能远远的看一眼如故崖上的红色身影,也不愿意每次再来剑宗,都只能上如故崖去祭奠。
白舒犹豫再三,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眸子中闪动着莫名情绪,认认真真道:“小叶子,我也喜欢你的!”
叶桃凌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毫不惊讶,毫不怀疑的道:“我知道的!”
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起进到了屋子里面,仿佛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一样,都默契的再没有提感情的事情。似乎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就只能永远的埋藏在那片充满着桃花香气的雪林。
叶桃凌出门取土准备把那株太阳花重新栽种起来,白舒知道这太阳花不会落得和院子中那一大片杜鹃花一样的下场。
他反倒是趁着叶桃凌出门的功夫,仔仔细细打量着叶桃凌的居所。
不同于罗诗兰荷花塘居的温馨浪漫,叶桃凌的居所简单至极,外屋是会客厅,尽是落满了灰尘的板凳和桌椅,里屋是叶桃凌的闺房,房间不大,仅仅一桌一椅一床一烛台。
床上散落着叶桃凌换下来的白衣,不远处是叶桃凌的书桌,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甚至还有一个白釉色的花瓶,瓶身上描摹着淡雅的水仙。
花瓶里面斜斜插着一段桃枝,几瓣桃花凌寒盛放,娇嫩欲滴。
书桌前窗子开着,月光透过窗子洒了
进来,照亮了桃花上覆盖的一层薄薄的积雪。可那积雪分明被书桌旁的红烛染成了金色,就像叶桃凌嫁衣之后那振翅欲飞的金凤凰一般。
白舒的目光一落在那枝桃花之上,目光就再难以挪开。
白舒还记得叶桃凌刚来太虚观的时候,住在莫愁湖居之上的临崖小筑。
那个时候白舒去给叶桃凌送饭,也是这样的雪夜,同样是一扇纸窗子前面,斜斜的插着这样一枝一般无二的血桃。
那个时候白舒没见过叶桃凌,脑海中对于叶桃凌这个人,还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幻想。
如此再次看到这一枝桃花,白舒禁不住触景生情,又想起太虚观中发生的一切。
他甚至联想到无数个这样寒冷的雪夜,叶桃凌就自己一个人住在这清清冷冷的院子里面,独自忍受着孤独与寒冷。
甚至于每天清晨叶桃凌早早起来练剑,看到的也不过是大片大片枯萎的杜鹃花,和被雨水洗的发白的红色墙壁。
唯一能陪伴着叶桃凌的,就是眼前的这一枝血桃。
白舒走到近前,想仔细看个究竟,却忽然注意到书桌抽屉没有完全关好,几张沁着墨色的宣纸的一角,露了出来,像是有人在仓促之间,胡乱收起来的一样。
白舒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叶桃凌出去取土还没有回来。白舒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抽屉,除了最上面几张散乱的宣纸,抽屉里面赫然都是一张一张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宣纸。
每一张纸上都有极为明显的墨色,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张宣纸,而且看那形状,都像是写了同样的字。
白舒神色一凛,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宣纸,慢慢展开平铺在了桌子上。
一瞬间,白舒一声惊呼,神色也随之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只见纸上用标准的楷书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白舒的名字,每一个白舒旁边,都跟着叶桃凌三个大字。就好像是叶桃凌在回到东洛剑宗之后,每次思念白舒,都会在纸上写下白舒的名字。
为了不上纸上的那个白舒孤单,她又在白舒身边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她写满了一张纸,就小心翼翼的叠起来收好,不过半年的光景,就写了满满当当一整个抽屉。
白舒脑海中下意识的闪过自己第一次教叶桃凌写字,那工工整整的叶桃凌三个字,和歪歪扭扭的白舒两个字,看起来极不和谐,可那却是白舒心中一道柔软的伤疤。
此刻叶桃凌的字已经没有了歪歪扭扭的可爱,反而是一笔一划间透露出一股秀气,在秀气中又隐藏着一份独特的锋芒。但不管怎么说,白舒满眼只看到了思念。
这密密麻麻的字刺痛了白舒的心,他偏过头去,有些于心不忍,终于是不敢再看,也不敢在想,一直到身后传来叶桃凌的声音,白舒才手忙脚乱的把那张写着二人名字的宣纸胡乱塞进了抽屉之中,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可看在眼里的东西,又岂是说忘就能忘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