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华帝此刻忽然搂住帝姬纤细柔软的腰肢,微笑道:“只不过是比试罢了,你又何苦动气,这事情我是允了的,白舒他也没有意见,就让年轻人们去闹吧,本是中秋,也该热闹。”
华帝已然开口,帝姬也不好再找李御麻烦,这时候才有士兵报靶说道:“将军这一箭有些许偏差,只是次红。”
正中靶心叫大红,若是偏了,便叫做次红了。
众人这才将视线移到了靶心处,果不其然,李御这一箭是有失误的,场间议论纷纷。任谁也没有想到,李御射箭,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这一箭李御已经受到了干扰,他明明可以收箭不射,但古语有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御既然主动提出要和白舒比试,总要分出个胜负才行。
白舒看了一眼李御的箭靶,心中稍定,正要挽弓,忽然听见李御自顾自的开口说话了。
李御面露凄凉之色,缓缓说道:“昔日与将军同在行伍,曾听将军说过……”
这一句话抛砖引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李御吸引了过来,洛凡这样的人,他说出来的话,总还是有些吸引力。
就连白舒都有些好奇,洛凡要借李御的嘴,展示给自己什么。
李御微微一顿,继续说道:“我们拼了命的去保家卫国,就是希望我大华国的子民,心中安稳,不受外敌之害。”
李御语速放慢,声调却陡然提高起来:“让我们每一个华国百姓,能不畏强权,说话做事都有着底气,能在这世上活的痛快,对得起自己这颗赤诚之心。”
李御声如洪钟,满身热血又重新沸腾了起来,他转身看向华帝和帝姬,摘下了自己的头盔,轻轻放在了脚下道:“而现如今,我连给将军出口恶气都做不到,还要言不由衷,行不由衷的看一个洛国人的脸色。”
李御不屑的道:“他白舒纵使能代表的了太虚观,却代表不了大华国,我今天就正式向军上引咎辞职,不论如何,都要和白舒小子分一个高下出来。”
帝姬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华帝眼中却忽然生起了爱才之心,除去洛凡,军中总还是有些好手的。
李御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我面前这人是谁,我只知道我现在非常不痛快,我不仅要和他比试,我还要加一个赌约!”
白舒拍掌称快,不顾帝姬难看的脸色,问李御道:“你说怎么个赌法,我白某接着。”
李御意气风发道:“倘若我赢了,你要给我和洛凡将军道歉。”
白舒正色道:“适才不知将军为人多有得罪,还望将军见谅。”
就算李御不说,白舒也想给李御道一声歉,倘若不是喝醉了酒的缘故,最初李御风度也不至于沦落如此。
李御挑眉,问白舒道:“你这是主动认输了?”
白舒微微一笑道:“当然不是,只是给你道歉罢了,我未曾亏欠于洛凡,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他道歉的!”
李御一阵气结,却又不得不承认,白舒确实无愧于洛凡,正犹豫间,又听到白舒主动提议。
“不若我输了,就学猴子射箭,你意下如何?”
李御啼笑皆非,白舒同他道歉,他火气已然消去了大半,再加上李御引咎辞职,把心里想说的话也都说了出来,他此刻无比畅快,也就点了点头,同意了白舒的提议。
白舒紧跟着又问道:“倘若你输了呢。”
李御看了一眼远处落在靶心上的那一只白羽箭,轻轻一叹道:“我输了你要如何我都认了。”
李御这一叹,是叹自己从军多年,最后也没能落得一个战死沙场,又或是告老还乡的下场。至此李御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但至少胆识和勇气,却永远的保留了下来。
一念及此,李御反而心安了不少。心里想着昔日在洛凡手下的时候,一起经历过的那些军营岁月,一时之间心里也热络了起来。
在这一刻李御就决定,最后比一次见,就去临川看看自己那帮老兄弟,然后独自一人,踏上寻找洛凡的道路。
李御深深明白,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失败的阴影之中一蹶不振。曾经洛凡给过李御勇气和方向,也终于到了李御回报洛凡的时候。
能一句话把李御绑在陵武城的,不仅仅是军令,更是情义二字。
白舒看人极准,忽然有些读懂了李御。他长叹一声道:“那就这样吧,将军且看我如何射这一箭,分出胜负来,我们再做打算。”
白舒说着终于不再犹豫,行云流水的挽弓,向前一步,闲庭信步的在风口射了一箭。
从白舒开口,到箭落在箭靶之上,也不过三个呼吸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