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哥说的确有道理,小弟若是不忙,甚至都想随老哥一同前往。”
白舒愁然一笑道:“只不过小弟总还有些事情,走是走不开的,只能祝愿孔老哥此去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孔奇拍掌称赞,只说一句喝酒,两人就又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华清殿外月华如练,皓洁千里,如银鳞打闪,夜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大了几分,发出低沉的呜咽之声。
月门中明月净锁,已经升到了正中心的位置。
孔奇停杯投箸,目光落在月门之上,神情说不出的落寞。
白舒不理解道:“孔老哥明明宏图在展,却好像还有什么心事未了一般?”
孔奇望了白舒一眼,苦笑道:“当真是什么心思都逃不过小哥儿的眼睛,我确实还有一桩心事。”
白舒回道:“不妨说来听听,若我力所能及,必然鼎力相助。”
对待朋友,白舒总是这样的冲动性子,因为白舒实在是太过于自负了,他相信自己对于任何人的判断。
所以这一刻白舒打心眼儿里喜欢孔奇,只觉得他对自己的脾胃,便生出了一种为他赴汤蹈火般的冲动。
孔奇轻叹一声道:“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我夫人离世的早,我忙于生意,很少有时间陪陪我的女儿。”
白舒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次孔奇要是出海,短则一二年,若忘长了说,很有可能一去不返。这叫孔奇如何能对自己的女儿放下心来呢?
白舒抿了抿唇,却不知道如何劝慰孔奇,更想不到什么合适的方法。便是世间向来就没有两全之法,只是看你愿意为了什么而放弃什么罢了。
孔奇继续担忧道:“小女名为孔星婕,自幼性情顽劣,商文皆是不愿触碰。自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说是要修行,整天和一些喜欢打打杀杀的人厮混到一起,实在是叫人担心。”
白舒在孔奇的一句描述之下,便想象到孔星婕是一个如何俏皮活泼的姑娘。
白舒微微有了笑意道:“不知令媛现在何处修行?”
孔奇摆摆手道:“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小婕贪玩儿,到了婚嫁的年纪,却始终不让人省心……”
白舒见谈到门派之别,孔奇言辞间有所闪烁,知道他不愿多说,也就揭过了这个话题,宽慰孔奇道:“她要是真想好好修行,我倒是可以给她寻个归宿。”
白舒顿了顿,考虑道:“除澄湖寺外,四大门派,可任她挑选。”
孔奇眼睛一亮,难以置信道:“此言当真?”
白舒笑着饮酒,肯定道:“千真万确,最好还是留在你们东洛,碧落山的女弟子可不在少数。”
孔奇笑道:“那是自然,凭你和叶桃主的交情,我也是放心的。”
白舒再次苦笑,凭他和叶桃凌的交情。孔奇这种人也应该清楚,欠钱不算什么,但人情是最欠不起的东西,白舒永远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而让叶桃凌去付出什么。
白舒微微摇头道:“总之趁着我在凌武城没走,老哥赶紧去问问。”
孔奇先是欢喜的点头,又面露难色道:“小婕她现在不在陵武,我找她都不一定能找到…”
白舒摆摆手道:“过些时日去太虚找我也可以,但不要拖的太晚。”
孔奇连声道谢,欢天喜地道:“如此就有劳老弟了,回头我再给小婕安排一桩婚事,就算是两全其美了。”
孔奇说罢人就彻底放松了下来,那样子就仿佛是孔星婕已经嫁了个好人家,而他终于高枕无忧一般。
白舒好奇,多嘴问了一句道:“老哥可是找到了孔小姐的良配?”
说到这件事情,孔奇小心的四周张望,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不瞒老弟说,我实际上就是春镜楼背后的东家,最近结实了一位少年掌柜,你别说,那小子可真是个经商的材料,就是少了几分我年轻时候的无耻劲儿。”
说到这里,孔奇面露得意之色,仿佛无耻是什么优良美德一般。白舒却知道有时候商人就需要这样的无耻,不禁觉得好笑。
不过白舒还真没想到孔奇居然就是春镜楼背后的大东家,离开丰嘉城之前,白汐特意叮嘱白舒说春镜楼背后能量不小,这孔奇自然也不容小觑。
孔奇又跟着道:“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小子不会欺负我家姑娘,还有可能被小婕欺负呢。”
话说到这里,白舒才啼笑皆非道:“老哥说的少年掌柜,莫不是华北楼丁念之,丁掌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