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眉神色一黯,那一晚她的确走到窗边哭了一刻,隐隐约约听到前面有人在争吵,却不知道那一刻白舒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是我,心情不好和别人吵了一架。”自从那年哥哥和母亲死了,寻眉就很少会哭了,只不过最近这段日子,眼泪要多了起来。
白舒向来不是那种会安慰人的人,他更喜欢默默的站在别人身前,为别人遮风挡雨,扫平一切障碍。
可那都是建立在白舒拥有强大实力的基础上才能实现的,现在的白舒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更不要去提帮助别人了。
后面这一段路两个人就很少说话了,在回砂场之前,寻眉又劝了白舒一次,让他早日离开乌渠。
白舒嘴上应下,心里却知道自己的去留是陆静修说了算,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黄昏以过,白舒和寻眉回到了砂场,才发现砂场之中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好多人,都是木府的人。
四周张灯结彩,霓虹闪烁,不用细看白舒就清楚,是木府迎亲的队伍到了。
砂场中人都在翘首以盼寻眉的归来,期望着这些悲哀的事情能尽快过去。更重要的是,没有人喜欢和木府的人待在一起,寻眉早些离开,木府的这些人自然也会跟着离开。
只有齐老三不希望寻眉回来,他更希望寻眉离开乌渠,永远不要再回到天青色烟雨之中,这一片阑珊之地。
可寻眉还是回来了,牵着她的枣红色小马,带着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道士,丝毫没有即将出嫁的觉悟。
木府中有一管事站了出来,努力扮作好脸色道:“夫人,您已经误了吉时,现在快跟着我们回府里去吧。”
那管事说这上前一步要扶寻眉的胳膊,寻眉却一甩袖子,打开了那管事手。
那管事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起来,他是木春虎的得力手下,早年间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到现在安定下来,也没能抹去身上的悍匪习气。
被寻眉打了这么一下,那管事顿时有些火大,毕竟他在砂场等了寻眉半天,开口又是和颜悦色,好声好气。
当下那管事就沉下脸来道:“昨日聘礼送到,夫人家里也收下了聘,莫非才过了一日,就要反悔,把我们木府视作无物不成?”
寻眉狠狠的瞪着那管事道:“你们怎么不再心急一点儿,干脆早上就来接我算了,还等到现在干嘛!”
那管事正要发火,寻眉又继续道:“娶亲也没有你们这般着急的,大家都知道我在秋心院学舞,总不至于不叫人把这舞学成吧!”
那管事冷哼一声道:“您这三五日又学不完,莫非还要让我家老爷苦等不成。”
众人都当这是寻眉找的借口,却不想寻眉摇头道:“七天,我还有七天时间才能离开秋心院,到时候我就跟你们走。”
那管事有些诧异,脸色确是逐渐好看了起来,都在乌渠之中生活,尤其是寻眉日后到了木府之中,还不知道如何得宠,到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不好将事情弄的如此难看。
于是那管事装作为难的样子道:“这…只怕我这回去不好和老爷交代。”
寻眉倒也不怕,直言道:“你就跟他说是我这么要求的,正好在这七天里面,你让他清清家里面的女人,我不习惯和其他女人生活在一起。”
寻眉常住秋心院,整天都泡在脂粉堆里,现在却说不习惯和别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显然是口不对心。
那管事自然也听出了寻眉的弦外之音,满口应下,最终带着人离开了。
白舒一直是冷眼旁观,到了这个时候,却忍不住要赞寻眉一句有担当。因为哪怕寻眉再不喜欢木春虎,再不愿意嫁给他,却不可能不管不顾自己的父亲,和砂场里面的这么多人,更不会牵连秋心院中的人。
所以寻眉选择了接受命运的安排,并且已经开始考虑进了木府之后,自己要怎么生活了。
寻眉是乌渠之中公认的最美貌的少女,自然有底气说出刚才那一番话。而木春虎也应该要明白,对待寻眉这种美人,一定要依着顺着。
随后人群散尽,寻眉牵着自己的枣红色小马,送回了秋心院马厩。这一夜淅淅沥沥的,又落起了雨来。
寻眉十六岁这天,比这秋雨还要凄苦。
一整晚白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他只知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还有隐约的雨声,外面还下着雨。
也许是因为心里装着事情,白舒这一宿并没有睡的踏实,醒过来的时候,天也还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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