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徐冶沉吟良久才道:“那你要跟我学打铁么?”
白舒长舒了一口气道:“当然。”
徐冶看了白舒一眼道:“那就先把衣服脱了,入我们这行,干活儿的时候都要光着膀子。”
白舒很快投入到了打铁这件事情当中,叶桃凌和纸鸢坐在一旁的长凳上,托着下巴看着白舒大汗淋漓的和一块烧红了的铁块较劲。
白舒肌肉的线条在火光下变得明显了起来,炉火的热浪烤的白舒头昏,昏黄的灯火让人眼底发黑,白舒仿佛又回到了魔宗那间灰瓦房子里面,身上留下来的汗水,就像那些粘稠的药汁一样沾在身上,挥之不去。
不知道白露蒹葭这对儿姐妹怎么样了,白舒一个失神,一块烧红了的铁渣就飞溅到了白舒的胸口,烧的白舒倒抽了一口凉气,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纸鸢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块手帕递给了叶桃凌道:“他汗流进眼睛里面了。”
以纸鸢的身高,完全够不到白舒的额头。
于是叶桃凌起身,靠近了白舒。
她能听到白舒沉重的呼吸,能看到白舒笨拙着操控着手中的工具,现在的白舒一身的火热,就像是叶桃凌一直以来所求之不得的那一份温暖。
已经很像很像了!
白舒身处于烈火之中,忽然间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紧接着,一只冰凉的手贴上了白舒的额头,叶桃凌用极少见的细心温柔的样子,帮白舒轻轻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水。
白舒鼻间都是叶桃凌身上的味道,像是陷进了一个温柔的漩涡之中,几近不可自拔。
“谢谢。”白舒轻声说了一句,却下意识的往前面走了一步,他刚才甚至都感觉到叶桃凌红衣划过自己背脊那柔顺的感觉了。
叶桃凌默然收起了那块手帕,没有说话,转身走回了纸鸢身边坐下。
白舒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身子甚至都僵硬住了,白舒以为这是一个改变叶桃凌的机会,是带她回人间的机会,但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
既然是两个人,那就不可能只是叶桃凌发生变化,而白舒没有任何的感触和情绪的波动。
这是一个互相改变和牵扯的过程,说不定叶桃凌回到的不是人间,白舒走进的也不是仙境。
而是他们互相牵引着对方,走进一个两人共同构成的全新的世界。
汝能持否?
白舒心中一下子有些慌乱,因为当一个不懂如何去表达感情的人,开始笨拙的对你表达她的感情,将自己的好展示给你,那比情场高手的挑逗还要更令人怦然心动。
白舒忽然感觉到一阵无所适从,他从决心把叶桃凌变成一个温暖的人时候就应该想到,一旦开始,自己也是局中人。
这一晚白舒没有在天璇宫留的太晚,纸鸢正是长身体的年纪,睡眠一点都马虎不得。
走在路上,白舒才发现自己不知疲倦的身体似乎有些劳累了,他渴望一头扎在床上,沉沉的睡过去。
现在生活无比充实,让白舒产生了一种生活会无限的延续着这个轨迹发展下去的错觉。
就这样春看桃花夏赏荷,等一个秋菊满山,冬雪纷纷。
人这一辈子总是在挣扎,没有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如果他铁石心肠,那么他就是一颗冰冷的石头,而不是活生生的人了。
白舒无数次的挣扎,恰恰说明了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活的真实,愿意为了自己的情感付出,认真做每一个决定,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在这个世界之中,早就没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一个男人的担当,总算的上是什么吧!
白舒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他是一个温暖的人,温暖到不忍心去伤害那些善良的人,同时他还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坏人要杀个干干净净。
回到天一峰之后,纸鸢先睡了,叶桃凌搬了一个凳子坐在窗台边,借着月光看着自己那盆还没有发出芽来的向日葵。
“白舒,会开出花来么?”叶桃凌痴痴的问道。
白舒拍了拍叶桃凌的肩,关上了窗子道:“会的,你要有耐心的去等。”
叶桃凌情绪低落道:“十年我都能等,又怎么可能在乎这么几天呢?”
白舒肯定的说道:“苦尽甘来,你会等到你要的东西的!”
叶桃凌轻嗯了一身,起身道:“睡吧,晚安。”
这是白舒每天晚上和纸鸢说的话,叶桃凌居然也学会了。
就在叶桃凌即将进到屋子里面的时候,白舒忽然说道:“小叶子,关于你的沙海和崖棺,你能给我讲讲么?”